厲憲壘不斷地刷着盤子,将白瓷盤子刷的锃亮,幾乎能照出人影。
“憲哥。”薛祐臣整個人都快趴到了桌子上,聲音懶洋洋的叫他,“好了沒啊。”
厲憲壘頓了頓,回頭看了薛祐臣一眼,薛祐臣恰好朝他彎了彎眸子。
他扯了扯嘴角,朝薛祐臣笑了一下。
很莫名的,厲憲壘腦子裡浮現出了一個念頭。
算了。
握着刀的手頓了一下終于重新恢複了正常,厲憲壘想,算了。
世界如此混亂、無序,人的這一輩子本就長短不齊,活得過今天明天就又說不準了,他還計較那麼多幹什麼呢,薛祐臣喜歡什麼,就随他去喜歡好了。
薛祐臣喜歡什麼,他就是什麼。
而且薛祐臣想要的,不過是“厲憲壘”而已。
那麼,無論是之前的他也好,現在的他也好,都是他,都是厲憲壘。
不過隻能是他作為厲憲壘,擁有薛祐臣。别的人啊事啊,都不行。
厲憲壘混亂的想着,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好像胃裡絞起來的嘔吐欲、心髒混亂的躁動、大腦鈍鈍的痛感都被他一并吐出去了似的。
“做好了。”厲憲壘洗了洗手,端了一盤簡易的醬油拌飯,轉身走了出去:“臣臣,先湊活吃這個吧,這兒也沒有什麼食材。”
薛祐臣點了一下頭,他剛拿起筷子,坐在他對面的厲憲壘就抿了一下唇,開口道:“臣臣,你以後想幹什麼。”
沒等薛祐臣回答,厲憲壘又自顧自的說:“無論是想繼續留在這個基地,還是想要去别的地方,都可以,我都會陪着你,永遠陪着你。”
薛祐臣想了想:“在這兒,又或者去外面,有什麼區别嗎?好像沒有。”
反正到處都是人間煉獄。
“硬要說我想去幹什麼的話……”薛祐臣頓了頓,低聲說:“我想讓這個世界恢複正常,不然這樣的世界,實在沒有讓人值得留戀的地方。”
厲憲壘猛地握住了凳子的扶手,心裡莫名一沉。
“怎麼會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厲憲壘望着薛祐臣,語氣深沉又認真。
其實最開始,他也不知道他重生的意義在哪裡。上輩子他雖然沒有什麼想要的,但是他得到很多,不過付出的也足夠多。
最後死在了喪屍堆裡,其實他也沒什麼不平。
所以他搞不懂,為什麼他會再一次重生。他想,如果是想讓他再重蹈覆轍一次之前的人生,那還挺沒有意義的。
厲憲壘重生的時候,想過再死一次算了。
但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