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上是不允許同學們交頭接耳和說話的。昨天的花臂男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他被奇怪的班主任抓住了,又叫到辦公室後,到現在都沒有再回來過。
不過薛祐臣與江忻慈交流時,江忻慈并沒有刻意的壓低他的聲音,但是偏偏班主任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仿佛根本沒又聽到似的。
江忻慈有些粗暴的将書包塞進了桌洞裡,又偏過頭,溫柔的眸子注視着薛祐臣,他輕聲問:“學校沒有提供早飯,你餓不餓?”
薛祐臣現在是不覺得餓的,但是可能是他昨天晚上吃的确實不多,被江忻慈這樣子一說,他竟然莫名有了些饑餓感。
不過他知道這莫名其妙的饑餓感是為何而來的,想來江忻慈也知道。
“好像有點。”薛祐臣話裡有些不太确定,頓了一下,他又垂下了眼睫,低聲說:“不過我已經習慣了。”
已經習慣了。
是已經習慣了不吃飯?還是已經習慣了饑餓感?或者說兩者都有?
和他一般大的男孩現在都是在父母膝下承歡的年紀,都是衣食無憂,被家人捧成小王子的年紀,怕是幾頓飯不吃,在乎他的人都會急的團團轉,哄着算着他來吃。
……可薛祐臣卻和他們不一樣。
或許以前很少有人在乎他吃不吃飯,才會習慣了忍受饑餓,或許他已經被生活捶打了好多遍,才會這樣逞強。
江忻慈這樣想着,眼神忍不住更軟了一些,他擡起了手,輕輕的順着薛祐臣的頭發:“沒關系,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歎了一口氣,江忻慈又彎起來了眸子,柔情似水的望着薛祐臣:“不過沒關系。以後在哥哥這裡,你可以無所顧忌的做個小孩子。”
雖然已經知道自己說完這種話之後,江忻慈說出來的話一定會把他噎的不想說話,但是薛祐臣還是忍不住對江忻慈的講話發表了一點意見。
呃……嗯……好的……
“再忍一下好不好,很快的。”江忻慈捏了捏薛祐臣的耳垂,像是輕聲哄他似的。
薛祐臣忍着耳垂上溫熱的感覺,輕輕的點了點頭。
啧。什麼很快?劇情裡他的死期嗎。
想起這個,薛祐臣擡起頭,看向越來越躁動的班主任。
梁一衡說過,異常一般都在晚上出現,但是現在明明是太陽天,班主任的狀态看着卻不是很美妙。
班主任的眼眶外凸着,眼球幾乎撐破了他的眼睛,灰白的眼白充斥着鮮紅色的血絲。
昨天被薛祐臣瞟過一眼的鮮血淋漓的下肢,明明在今天早晨還是完好的,此刻傷口卻已經潰爛了。
下課鈴終于響了起來,粉筆控制不住的在黑闆上滑了一下,發出來了刺耳的聲音,又狠狠斷成了兩截。
班主任扔下粉筆頭,什麼話都沒說,有些焦躁的走出了教室。
薛祐臣趴在桌子上,看江忻慈扶住了桌角,按住了他搖搖晃動的桌子。
不僅班主任十分奇怪,連這個鬼胎都不太老實。
可能兩人磁場相斥吧。
薛祐臣不怎麼在意的想着,隻是他側過了頭,與趴在教室後門玻璃上看他們的班主任驟然對視上了,他的狀态看着更加不美麗了,連皮膚都在潰爛,一塊一塊的往下掉。
操,吓死了。
剛剛這醜東西不會就這樣一直看着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