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雨妃盡管聲音不高,聲線毫無波瀾,但其中威脅,已是不言而喻。
她突然站起身,親自端起酒瓶,給華乾清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放下酒瓶,她托起高腳杯,扶住華乾清的椅背,微微俯身:“華總,其實,如果我們友好談這筆生意,你好,我也好。你若是非要撕破臉,我也不是沒有其他手段。做生意,和和氣氣的最好不過。是不是?”
說着,厲雨妃主動撞了一下他的高腳杯,發出“叮”的聲音。
華乾清擡起頭看着她,眯了眯眼:“我還是那句話,我不賣!”
厲雨妃飲酒的動作微微遲鈍。
她瞥了他一眼,抵住杯沿的紅唇,微抿一口酒:“華總,試問,制藥公司最核心的,是什麼?”
華乾清疑惑地看向她。
厲雨妃:“不是核心技術,是原料。”
華乾清的臉部肌肉突然顫搐了一下。
厲雨妃優雅地轉過身,“一直以來,華科對接全球各大醫院的重症靶向藥,每年成千上萬的訂單,每一筆訂單,都數以億計,為華科帶來了及其可觀的利潤。而這些藥物的原料供貨商,最重要的,是普洛和國邦。這兩家原料商,幾乎壟斷了這些重要原料的市場,而華科,同樣以來這兩家原料巨頭。”
她話說到一半,話音頓了頓:“前不久,我派專員到普洛和國邦,和他們洽談了初步合作。他們答應我,倘若日後我創建藥企,他們願意為厲氏提供原料。同時,他們會中斷對華科的原料供給。”
華乾清猛地站起身來:“我不信!”
他不信厲雨妃能說服國邦和普洛中斷與華科多年的合作。
厲雨妃椽了椽眉心:“做了這麼多年生意,華總應當明白,做生意的,沒有不貪财的。這3000億,你不要,有的是人要。就看你,是希望體體面面全身而退,還是溫水煮青蛙一點點在一口鍋裡熬死?”
華乾清眼睛一眯,尤其是看到厲雨妃鎮定自若,卻暗含鋒利的挑釁,瞬間激怒了她!
他幾乎失去理智一般,一把抄起桌上的高腳杯,朝着厲雨妃的頭頂砸去!
包廂裡一陣驚呼。
隻聽“嘩啦”一聲!
酒杯碰撞之下,應聲碎裂。
整支酒杯短時支離破碎!
猩紅的酒液順着她的發尖滴落,浸濕了他那半邊如玉的臉頰,額前的一縷墨發被血液染濕,流進了眼眶,整隻左眼立即變得腥紅一片!
即便如此,她臉上仍舊毫無波瀾,在他身上不見任何狼狽。
厲雨妃輕眯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半睜着,冷靜地審視着裡基特,眼神微微透出幾分輕蔑。
她知道,華乾清是惱羞成怒,情緒失控了。
邵晨瞪大眼睛,沖到厲雨妃身邊,“厲總!”
厲雨妃面無表情地扶着椅背,不動聲色,隻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卻仍舊維持從容爾雅的儀态,唇角仍舊勾勒着溫潤的弧度。
邵晨怒火中燒,一把拎起華乾清的領帶,就要一拳揍去。
“住手。”
厲雨妃冷冷打斷他。
邵晨回過頭。
厲雨妃随手從口袋裡摸出手帕,一點點擦拭臉上的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