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陰寒氣息破夜色而出,便會被雨點擋回。
偶有厲光破風而至,風便驟然加急,形成一道屏障。
落雨鞭,能引八方風雨,用來防身,是最好的武器。
這也正是為什麼她離開家鄉的時候,選擇用落雨鞭作為武器。
但她畢竟隻是個小姑娘,境界隻在坐照初境,與魔族男子的差距太大。
如果她沒有用大帝的獠牙偷襲對方成功,魔族男子甚至可以憑借雄渾的真元,直接硬抗落雨鞭的威力,強行轟殺她,但現在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那名魔族男子的身法太過詭異,依循着某種難以理解的軌迹,在夜色裡來去自如。
她的鞭子能夠帶動八方風雨,将自己保護的密不透風,卻沒有辦法捕捉到對方的行蹤,自然也沒有辦法攻擊。
攻不能久,守又如何能夠一直持續下去?
落雨鞭即便再有靈性,終究也需要她用神魂馭使,每一道風雨起,便要消耗她的一道真元。
她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對方那個古怪的法器失效,撐到族人趕來。
她依然以超乎同齡人的冷靜與毅力堅持着,等待着。
她等待着對方真正露出身形的那瞬間。
她随身的法器已經用完,依然未能脫困,但她還有鞭子,更關鍵的是,她還藏着手段。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手裡握的雖然是落雨鞭,用的卻是劍法。
那套劍法裡也有風雨二字。
鐘山風雨劍。
這套劍法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可以将滿天風雨凝為一點,攻擊對方最薄弱的環節。
那名魔族男子已經身受重傷,不複先前的強勢,她相信如果給自己一個機會,絕對可以殺死對方。
問題在于,那名魔族男子受傷之後雖然憤怒,卻依然沒有失去理智,表現的極有耐心,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憑借那套詭異的身法,遊走在風雨之外,根本不給她出手的機會。
落落,忽然覺得有些委屈。
魔族強者的功法向來神秘,掌握不了也罷了,可如果自己能夠把鐘山風雨劍的劍訣完全學會,如果能明白那招八方風雨的真義,何至于現在這般被動?
為什麼天道院和摘星學院的老師,都不知道怎麼教自己?如果自己能夠找到那夜的那個人,他是不是能夠教會自己?對了,如果不是為了找那個家夥,自己怎麼可能會遇到暗殺?怎麼會這麼慘?
是的,都怪那個家夥。
落落很委屈,所以她不想大方了,她決定以後如果能找到那個人,自己不要送他那麼多禮物……
或者,把禮物減去一半?
想着這些事情,戰鬥依然在持續。
危險正在逼近。
她的頸上多出了一道血口,那是先前魔族男子抓住落雨鞭的漏洞,帶來了近乎緻命的一擊。
落落不止委屈,更開始傷心起來了。
她可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