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9頁)

  陳長生靜靜看着那名天道院教谕,忽然向前走了一步。

  廢物……笑話……廢園……墳墓。

  這些字眼還飄蕩在安靜的藏書館裡。

  他不知道這名天道院教谕為什麼對國教學院、對自己有如此深的恨意,但他隻知道一個事實——他是國教學院的學生,唯一的學生,他在這裡生活的時間不長,但因為唯一,這座國教學院就是他的,這裡的一花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一石,都是他的,他看着這裡重現生機,他在這裡安靜學生,這裡是他的樂園,而不是廢園。

  他不喜歡被人羞辱,更不喜歡國教學院被人羞辱。

  他想起進入京都之後遇到的那些羞辱,想起先前剛剛離開的霜兒,決定做些事情。

  “我會參加青藤宴。”

  他看着那名天道院教谕,說道:“我不知道先生您為什麼對我以及我的學院有如此大的意見,但如果你想把我攔在青藤宴外,我隻能遺憾地告訴你,你不可能成功,因為您的态度非常不禮貌。”

  天道院教谕神情漠然說道:“參加青藤宴需要兩名學生,或者……兩名廢物,即便你有膽子去參加,我也隻能很遺憾地告訴你,你不可能成功,因為整個大陸都沒有人願意進入國教學院,除了你這種白癡。”

  辛教士沒有說話,但他知道天道院教谕說的話是真的,沒有人會願意進國教學院——陳長生或者是被某些大人物流放至此,或者他承擔着某些任何,但這樣的人不會有第二個。

  藏書館裡很安靜。

  陳長生看着身前烏黑明亮的地闆,忽然問道:“你還堅持嗎?”

  一道稚嫩而堅定的聲音響起:“我堅持。”

  “我教不了你什麼。”

  “先生已經教了我很多。”

  “成為國教學院的學生,你可能會迎來很多白眼。”

  “先生,我很擅長翻白眼的。”

  “你可能……會承受很多羞辱與打壓。”

  “先生,沒有人敢羞辱我。”

  這段對話結束。

  陳長生笑了起來,望向身邊,說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落落眼睛明亮至極,左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袖,很擔心他會反悔,說道:“先生,我叫落衡。”

  陳長生伸手握住她的左手,然後望向那名天道院教谕說道:“你看,現在,我們有兩個人了。”

  落落有些害羞,靠着他的右臂,像學舌的鹦鹉般跟着重複道:“是啊,兩個人了。”

  辛教士怔住。

  那名天道院的教谕憤怒至極,訓斥道:“豈有此理!這破地方什麼時候又多了個學生!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說她是這裡的學生,她就能算這裡的學生!”

  陳長生不理會他,示意落落從側廂房裡取出名冊和筆墨。

  他在名冊上添上落落的名字,很凝重,很鄭重。

  落落舉起,對着陽光,鼓起小臉,用力地吹着,希望快些吹幹。

  陽光下,名冊被照的非常清楚,隻有兩個名字,但兩個名字就夠了。

  “名冊在我這裡,我添上誰的名字,誰就是國教學院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