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十六看着他說道:“你真是個怪人。”
像青藤宴這種場所,隻憑想法說不去便不去,在正常人看來确實有些古怪。
“在我看來你更怪。”
陳長生想起上次去天道院時,這個家夥正在刻苦修行,說道:“你為了青藤宴準備了這麼長時間,結果第一夜的時候根本沒有出現,到底出什麼事了?”
聽到這個問題,唐三十六沉默了會兒,說道:“我不喜歡宗祀所的那個小怪物。”
陳長生說道:“所以?”
唐三十六說道:“所以我曾經放過話,如果有機會就要廢了他。”
陳長生說道:“我知道這件事情,天海牙兒那天夜裡說過。”
唐三十六的情緒有些不好,說道:“他既然敢在青藤宴上出現,我就真準備廢了他,但……有些人不敢讓我廢他,所以那天夜裡沒讓我去參加,讓我留在了宿舍裡。”
陳長生沉默不語,心想以這個家夥的性情,哪裡是天道院的院規或者師道威嚴便能改變主意的?所謂沒讓他參加,隻怕是天道院裡的老師們直接出手,把他禁制住了。
他能夠理解天道院的謹慎,因為天海牙兒的來曆太過恐怖,除了落落這樣來曆更恐怖的,真的找不到好的方法應對,如果唐三十六真的在青藤宴上廢了天海牙兒,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麼結局。
但他更能理解唐三十六的憤怒。
“昨天夜裡什麼情況?”他看着唐三十六微白的臉頰問道。
唐三十六說道:“昨夜是武試,最後拿了頭名的是離宮附院的一名少年教士。”
陳長生不想他繼續沉浸在負面情緒裡才轉的話題,對于青藤宴的事情并不真的關心,隻是喔了一聲表示了解。
唐三十六微微挑眉,問道:“你不準備問?”
“問什麼?”
“為什麼那名離宮附院的少年教士能拿到第一?”
“離宮附院……那是教宗一脈的嫡系學生,拿第一有什麼出奇的?”
唐三十六指着自己說道:“有人能勝過我,這不值得出奇?”
陳長生心想這個家夥還是這般自戀,無奈問道:“好吧,那麼……為什麼呢?”
唐三十六滿意了,說道:“因為我沒有參加。”
這次陳長生真的有些吃驚,不解問道:“為什麼?”
“莊換羽還有那些上了青雲榜的家夥,都沒有參加,大概是自矜身份,也是為了準備第三夜的事情,而我沒有參加,則是因為院裡依然不讓我參加,讓我留在宿舍裡。”
唐三十六的臉色有些難看。
陳長生無法理解,如果說第一夜天道院不讓唐三十六與天海牙兒對戰,雖然有些過分,但畢竟是持重之舉,可是第二夜這就毫地道理了,難道天道院就不擔心唐三十六離心?
“為什麼?”
“因為我要挑莊換羽。”
藏書館裡一片寂靜。
陳長生确認自己沒有聽錯後,愈發覺得唐三十六是個怪人,或者說是個有趣的人。
他居然要挑戰同一個學院的師兄,而且是自家學院的代表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