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苟寒食提議隻比招式,便等于是舍棄了關飛白最大的優勢。
莫雨那句話以及殿前那些大人物的目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不公平的。
但苟寒食主動這樣說了,關飛白用沉默表示了同意,離山劍宗果然自信,神國七律果然驕傲。
落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化,習慣性地轉身望向陳長生。
陳長生沉默不語,他知道苟寒食這個提議,是在那些人類強者的壓力下被迫的選擇,這種比試方法看似偏向落落,但隻有他知道,這對落落不利——因為落落因為妖族經脈特異無法運行真元的問題,早已經被他解決。
以白帝的血脈天賦,雖然隻不過數月時間,落落體内的真元數量便已經積累到一種恐怖的程度,從綜合實力來說,她現在隻怕已經隐隐超過了關飛白,至少不會弱于對方,正因為這一點,他才很确信今夜的比試落落絕對不會輸。
現在比試隻用招式,不動真元,真正失去最大優勢的人,不是關飛白,而是她。
落落看着陳長生。
所有人也都看着陳長生,有些不解,明明對國教學院有利的提議,為何他遲遲不肯同意。
苟寒食以為這個少年因為驕傲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說道:“你很清楚這提議還有一個意思。”
他說的不是勝負之勢,不是優勢劣勢,而是說的他與陳長生。
隻比招式,不動真元,如果按前一場的發展,他和陳長生都必然要開口說話。
國教學院與離山劍宗的後兩場比試,就此合為一場。
苟寒食就要用這一場,把國教學院重新打回原形。
陳長生看着落落,點了點頭。
落落平靜行禮,然後轉身。
此時看着這幕畫面,人們已經不再像先前在大殿裡那般震驚——她居然會對這個普通少年如此尊重聽話——或者說那種情緒變得弱了些,因為在前一場唐三十六和七間的比試裡,陳長生已經證明了很多。
落落走到廣場上。
關飛白神情漠然舉起手中長劍,橫于胸前。
他的心已靜如寒冰,眼裡沒有柔弱可愛的小姑娘,也沒有幹系大陸局勢的妖族公主殿下,隻有一個對手。
落落舉起手中的落雨鞭,鞭首呼嘯破空而起,然後靜止在夜色裡。
兩人之間隔着十餘丈距離,除非調動真元以劍氣攻擊,那麼便不會有任何危險。
看着這幕畫面,莫雨滿意地點點頭,殿前其餘的大人物們也終于定下心來。
隻要落落殿下不會受到任何損傷,國教學院和離山劍宗之間的勝負,沒有人關心。
不,大人物們望向分别站在廣場兩端夜色裡的苟寒食與陳長生,很想知道他們之間的勝負。
……
……
落落舉起落雨鞭,開局的人卻不是她自己,而是站在她身後遠處的陳長生。
如果是那些驕傲的少年少女,比如像唐三十六或者關飛白這樣的人,或者有些不悅,至少會有些抵觸心理,但落落不會,這數月在國教學院的生活讓一種認識在她的心裡根深蒂固——先生做什麼事情都是對的,做什麼事情都是對我好。
所以當她聽到陳長生的聲音後毫不猶豫地以鞭為劍,向着十餘丈外的關飛白刺去。
“起蒼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