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野郡山林七星劍之流直接轉回山門劍,由偏狹之地歸廟堂,這種節奏之間的變化,極為強硬而突然,更可怕的是,這種突然變化,無數倍地強化了山門劍的劍意,直至此時仿佛凝為實勢,如何能夠以劍破之?
很簡單的變化,隐藏着苟寒食深不可測的智慧與經驗。
陳長生便知道自己快輸了——他也自幼通讀道藏,在國教學院藏書樓裡苦讀不辍,但畢竟正式接觸修行不過數月時間,無論是諸法門知識還是戰鬥經驗上,都與苟寒食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
他不想輸,更不想落落因為自己而落敗。
或者今夜很難戰勝苟寒食這種仿佛掌握世間一切法門的天才,但他想至少要求不敗。
在這種時刻,依然能夠保有這種信心,與他自幼修的道——順心意——沒有太多關系,因為他相信落落比關飛白更強。
那麼首先在招式上,他不能輸給苟寒食。
無數道藏在他的腦海裡浮現,國教學院藏書館裡那些修行書籍、那些劍法紀要不停出現在他的眼前,被夜風以及場間越來越凜厲的劍風拂動,那些前賢強者們曾經用過的招式、經驗變成畫面快速地掠過。
該用哪一招?
……
……
第80章
當下的傳世之戰?
山野鄙夫很少走官道,鐘山風雨劍恰好有官家氣,廟堂中人爬山怕辛勞,也能找到對付的劍招,然則苟寒食輕道一聲,關飛白劍折有神,瞬間便由山野而廟堂,長劍光明磊落,貴氣堂堂,如何能破?
隻是瞬間,陳長生的腦海裡便閃掠過無數種可能,卻無法找到一招能夠破之,像汶水三式那般的燃殺強劍應該可以應對,但他沒有教過落落,而他知道的有些奇門險劍,以落落現在的實力境界也無法施展出來。
直至此時,他終于體會到此生從未有過的那種感受,想起那句本以為永遠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話——書到用時方恨少。
他看過無數道藏,在修行方面的認識卻有極大欠缺,當然,大道三千包涵世間所有,隻要給他兩年時間,他便有絕對信心将道藏上記載的内容轉換成修行方面的知識,即便面對苟寒食也敢言勝,但現在他還做不到。
書讀的太少,終究還是時間太少。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他能知道更多,也能教落落更多。
但現在,他找不到劍招幫助落落破掉關飛白的山門劍。
看着落落滿是稚氣的小臉,看着她眉間的專注,看着她眼中對自己絕對的信心,陳長生有些慚愧。
他沒有去想,這是因為落落沒有學會自己知道的所有劍法,因為那等于是把責任推給了她——那夜在國教學院,他和這個小姑娘第一次相遇,從那之後,她便把所有的信任都給了他,他便要承擔所有的責任。
如果可以,他願意像那天夜裡一樣,站在她的身前,面對從天而降的網,或者劍。
但今夜他隻能站在她的身後,幫助她面對敵人。
這時,陳長生的眼睛忽然亮了一瞬。
他想起國教學院那夜,想起那名魔族強者,于是想到了方法。
無法破劍,那便暫避,就像先前苟寒食教七間的那樣,隻要能夠避得開對方由山野轉廟堂的第一劍,其後對方的劍勢必然衰竭,再也無法像此時這般強大無匹,劍意完美磅礴到毫無漏洞。
怎樣避過這一劍,當然也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找不到劍招破,那便用身法破之!
“雪晴!”
“冰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