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十六說道:“嫁人的那天。”
陳長生不解,說道:“女孩子要嫁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唐三十六說道:“像徐有容這樣的女人……總給人一種感覺,她一輩子都不會嫁人。”
陳長生有些無語,又想着那個時常與徐有容一道出現的名字,問道:“那……秋山君呢?”
唐三十六覺得這個家夥好生無趣,說道:“今夜本來極為開心,你為何非要說些不開心的事?”
落落問道:“就算她嫁人,你又為何開心?”
唐三十六正色說道:“我是替這些年在青雲榜上被她鎮壓的苦不堪言的那些年輕人們開心。”
落落點點頭,說道:“你也是那些年輕人當中的一員。”
唐三十六有些尴尬,說道:“那又如何?反正她要嫁人,到時候還好意思天天在外面打打殺殺嗎?”
落落說道:“為何不可?誰說女子嫁人後便要大門不出?聖後娘娘可不會同意你的看法。”
“隻要某人同意我的看法即可。”
唐三十六望向陳長生說道:“好好管教你媳婦,别讓她總出來讓我們這些人鬧心。”
陳長生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
……
回到國教學院時,夜已深沉,軒轅破被喊醒出來開門,燈籠映照下,妖族少年右臂打着繃帶,左手拄着拐杖,看着就像是剛從戰場上歸來的退伍士卒,說不出的凄涼潦倒,很讓人擔心他能不能站穩。
“你不是在替他治傷?怎麼越治越越糟糕了?”唐三十六有些吃驚,望向陳長生說道。
陳長生有些無奈,說道:“如果你能讓他老實兩天,不要看着樹便想去錘,看着石頭便想去踢,或者他的傷能好的快些。”
軒轅破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說道:“以後不會了,不然再像今夜一樣錯過青藤宴,那太可惜。”
金玉律知道今夜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殿下肯定會與陳長生等人有話要說,留下幾句話,便駕着馬車先回了百草園。
四人從院門向藏書館裡走去,軒轅破問了幾句今夜青藤宴上的事情,落落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唐三十六便說道:“是的,我們勝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神情平靜,像是在說一件小事,揮了揮手,像在拂去一粒微塵,格外風清雲淡。
軒轅破是憨厚的妖族少年,很難領會這種美學風範,老實問道:“勝了誰?”
“離山劍宗要挑戰我們國教學院,于是我們戰而勝之。”
唐三十六說道:“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我現在也是國教學院的學生,你可以稱我為唐師兄。”
軒轅破對這個家夥忽然變成自己的同窗并不怎麼感興趣,他雖然老實憨厚,也不會真的就老老實實喊這個家夥師兄,隻是聽他說國教學院勝了離山劍宗,忍不住說道:“大半夜把我吵醒,就要說這個笑話給我聽?”
“不是笑話。”落落看着他說道:“我們真的勝了離山劍宗。”
軒轅破愣了愣,依然覺得這是在說笑話,隻是……說笑話的人是殿下,他不敢反駁。
直到坐到藏書館烏黑的地闆上,這位妖族少年才知道他們說的話是真的,想到自己因為前天一時腳癢,把湖邊那顆石頭踢碎,從而導緻腳骨碎掉,繼而無法參加青藤宴,他便很生自己的氣,沒能看到今夜這些畫面,太可惜了。
長夜漫漫,年輕人們卻無心睡眠,參加了青藤宴的三人已然極疲憊,精神卻依然振奮,各有各的道理,唐三十六是因為自由,落落是因為勝利,陳長生是因為證明,總之他們很想繼續聊聊,把這份愉快維持得更久些。
陳長生取出珍藏的炒麥茶,說道:“深夜飲這茶,非但不傷神,還有益脾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