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5頁)

  金玉律指着場間又開始隐隐有騷動迹象、偶爾能聽到污言穢語的人群,說道:“您看我們能怎麼辦?他們已經在院外喧嘩了很長時間,朝廷不來維持秩序倒罷了,難道還要阻止我們維持秩序?”

  薛醒川的眉頭皺的愈發厲害,今日國教學院接連出事,尤其是此時這事,完全就是些破事兒,如果不是宮裡傳話讓他來控制一下局面,避免影響太過惡劣,他哪裡會到場。

  那名青年副将說道:“大人,還是先在旁邊看看,若有人再觸犯周律,再問罪也不遲。”

  薛醒川聞言很是欣慰,心想果然不愧為自己看重,這個建議很是妥當。

  他毫不遲疑,向百花巷近處的一處酒樓走去,竟真是做好了旁觀的準備。紅雲麟有些惘然地看了看四周,也跟了上去。那隊禁軍則是在國教學院門口列隊,擺明了兩不相幫,但誰也不要太過分的意思。

  薛醒川很滿意這種局面,國教學院門裡門外的兩群人則是非常不滿意。

  來鬧事的人們覺得己方已經有好些人被打至重傷,薛醒川和禁軍居然不捕拿兇手,不聞不問,這實在是太沒道理,唐三十六則覺得那些人還在院前喧嘩,你們居然不出面阻止,好沒道理。

  反正怎麼都沒有道理。

  薛醒川覺得自己被迫要來處理這件事情,更沒道理,所以他不想再講道理,反正禁軍在此,想必沒有人再敢沖擊國教學院,國教學院裡的人也不會太不給自己面子繼續傷人,自己能給一個交待便是。

  需要他這樣的大人物給交待的地方,不過就是那兩座宮:皇宮和離宮。

  隻不過他想不到,國教學院裡那三名少年,可能會給他面子,但更在意給自己一個交待。

  見着禁軍隻是肅然列隊站在國教學院前,來鬧事的人們猜到,隻要自己這些人不繼續往國教學院裡沖,朝廷便不會理會,有些膽子大的人,很快便開始繼續罵了起來。

  在院門要比在藏書館裡聽的要清楚很多,聽着鄉下佬、癞蛤蟆之類的詞語,聽着那些人毫不講理一口咬死婚書是假的,陳長生的心情變得有些沉重,唐三十六更是霜色上面,握着劍柄的手越來越緊。

  “你是不是聾了?這麼大的聲音都聽不到?”

  唐三十六對着那名禁軍青年副将喊道。

  那名青年副将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看他一眼,說道:“聽的很清楚,怎麼了?”

  唐三十六說道:“既然聽見他們在罵人,難道你們不阻止一下?”

  青年副将沉默片刻,似乎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我為什麼要阻止?”

  唐三十六神情愈冷,看着他說道:“那我說我幹你妹,是不是也可以?”

  聽着這話,那些禁軍大怒,紛紛向他望來,此時神将大人在酒樓裡暫歇,隻要首領一聲令下,他們就要沖上去把這個口出惡語的少年打翻在地,好生收拾一番。

  那名青年副将很詭異地沒有生氣,反而很認真地說道:“你确定要做那件事情?”

  唐三十六想起那姑娘小時候粗蠻的樣子,打了個寒顫,強自鎮定說道:“我隻是說說,這麼認真做什麼。”

  “做又不敢做,說又不敢說,這時候被一千個人指着臉罵都不敢還嘴,真沒出息。”

  青年副将看着他嘲諷說道:“趕緊躲回汶水,在老太爺面前哭鼻子去吧。”

  唐三十六聞言大怒,指着院門外黑壓壓的人群說道:“一個人罵一千個,你當我傻啊。”

  那名青年副将正色說道:“那我可沒别的辦法了,嘴是他們的,隻是聲音傳到學院裡面,誰能管?”

  陳長生覺得這兩人的對話有些問題,走到前面,低聲問道:“你們認識?”

  “把現在這些人打發了再和你說。”唐三十六說道。

  有人看着陳長生,覺得和傳聞裡的形容挺像,确實普通至極,而唐三十六衣着華麗、容顔英美,應該不是那人,竊竊私語之聲漸起,很快便确認了他是陳長生,如烈火烹油,喝罵之聲頓時高漲,直欲掀開京都的天空一般。

  唐三十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左手悄悄比了個手勢。

  清晨被打折的院門殘闆,這時候擱在後方,軒轅破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他按照唐三十六的吩咐,沿着院牆向西走了很長一段距離,然後搭着梯子翻了出去,又從百花巷那頭擠進了人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