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知道娘娘問的是今天連續發生的兩場血案,以及天海家在這件事情裡扮演的角色。
她不清楚娘娘的态度,哪裡敢随便承認,輕聲說道:“我可不敢。”
“他們不問你,哪裡敢随便出手?國教學院離皇宮這麼近。”
聖後看着她淡淡說道,右手繼續輕輕撫着她的臉。
莫雨注意到娘娘唇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心寒至極,覺得好生可怕。
她哪裡知道,聖後此時隻是想起先前那個少年,正在比較手感。
莫雨低頭說道:“婚約的事情總要解決……徐有容用婚約當借口,不肯嫁給秋山君,南北合流……”
“南北合流又如何?我說過,有容不想嫁便不嫁,隻不過……沒有人相信我說的話。”
聖後收回手,負手走到甘露台畔,望着夜色下的京都,聲音顯得有些寂寞,“你們總覺得我以天下為重,一些小兒女情長犧牲了又算什麼?所以你不相信,就連有容都不相信,為此……用盡手段。”
莫雨沉默片刻後說道:“即便不理婚約的事情,我也覺得那少年有些奇怪,出現的時機太巧。”
她說的巧,指的是陳長生與徐有容有婚約對大周的即定國策産生極糟糕的影響,而他現在所在的國教學院又是京都裡舊派勢力用來與娘娘抗衡的某種象征。
聖後沒有轉身,語氣淡然:“不是你讓他進的國教學院嗎?”
莫雨神情微凜,說道:“是的,但我在想暗中會不會有人在推波助瀾,借着東禦神将府打壓與徐有容的那封信,誤導我做出這個錯誤的決定,從而讓陳長生出現在京都衆人面前。”
“出現又如何?”
“他姓陳,我懷疑那些人刻意讓京都百姓聯想到皇族。”
“……那你查的怎麼樣了?”
“他的老師确實是計道人……然後便再也查不下去了,據西甯那邊傳來的消息,那間破廟還在,但一個人都沒有。”
聽到計道人這個名字,聖後沉默了很長時間,忽然說道:“不要查了。”
莫雨有些驚訝,不明白為什麼。
聖後靜靜看着星空,那裡有命運,隻是沒有誰能看清楚自己的命運,她也不能。
但她有信心掌握自己的命運,天都不能擾。
那個少年是自己的克星?
可笑至極。
她說道:“京都很大。”
莫雨微異,不解此四字何意。
“大陸也很大,天空更大,但都比不上我的心胸。”
她緩聲說道:“難道我還容不下一間學院?”
莫雨更是吃驚,哪怕娘娘不喜,她也準備反對。
聖後沒有轉身,舉起右手,示意此事不用再議。
這是她第一次對國教學院表明态度,也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