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震驚無語,覺得好生頭痛,如果那個小子真拿了大朝試首榜首名,那該如何辦?
她看着花廳裡的椅子和空無一物的茶幾,想起去年初春的時候,第一次看到陳長生時的畫面。
那個少年道士有些拘謹,很幹淨。
他沒有喝一口茶。
徐夫人忽然心頭微動,想到某種可能。
東廂房裡,剛剛收到消息的霜兒,也吃驚無比。
她想起了當初在後園裡第一次見到陳長生時的畫面。
她無法想象,那個拘謹的、鄉下來的少年道士,那個不能修行的廢物,居然進了大朝試對戰的八強,按照傳聞中青藤宴上的表現,他的文試成績定然是極好的,這豈不是說,他現在隻差一步便能進大朝試首榜?
是的,隻要陳長生能夠在對戰裡再勝一輪,進入前四,加上他文試成績,便極有可能進入首榜。
問題在于,他還能繼續前進嗎?還是說,就到這裡了?
……
……
皇宮深處有座并不大的偏殿,非常冷清,仿佛冷宮一般。
黑羊盯着石階畔的樹上結着的青果,猶豫了很長時間,要不要吃,它記得很清楚,上次在百草園裡,那個少年喂自己的果子味道不錯,隻是它現在無法确認,那是果子本身的味道,還是因為果皮上有他的味道。
甯婆婆從它身邊悄無聲息走過,低聲說道:“勝雪少爺棄權了。”
聖後娘娘拈着一塊香木,香木邊緣正在燃燒,縷縷香煙之上懸着顆丹藥。
她的手指緩緩拈動香木,香木燃燒生出的煙輕轉,催動着那顆丹藥緩緩旋轉。
聽到這句話,她手指微頓,于是那顆丹藥也靜止懸停在了空中。
她神情微異,片刻後明白過來,感慨說道:“天海家的子弟,終究還是有出息的。”
這是好事情,也不是好事情。
天海家的子弟越有出息,她便越無法完全放手,那麼大周朝便無法擺脫那個大問題。
但她終究還是有些欣慰。
甯婆婆猶豫片刻後繼續說道:“國教學院的陳長生,進了前八。”
聖後娘娘的眉緩緩挑起。
甯婆婆有些緊張,她很喜歡陳長生那孩子,很擔心娘娘不高興。
聖後娘娘沒有說什麼。
下一刻,她出現在漆黑的地底。
她輕輕拂袖,穹頂數千顆夜明珠便亮了起來。
偏寒的白色光線,落在滿是冰霜的地面上,照亮了所有畫面。
一名黑衣雪面的小姑娘,虛弱地俯卧着。
聖後娘娘輕彈手指,那顆丹藥落到了那名小姑娘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