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就是陳長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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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物們在二樓窗畔想着事情,樓下場間的戰鬥已然激烈起來。
陳長生連劍帶鞘,憑着真元強硬地破掉那些風雨般的劍影,身形微虛,下一刻便來到了莊換羽的身前。
十餘丈的距離,轉瞬即逝,他沒有借用鐘山風雨劍的劍勢,而是用的耶識步。
莊換羽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陳長生輕易地破掉他的劍影,讓他有些意外,卻不能讓他再次走神,他的臉上更沒有任何懼意,隻見他伸出右手,臨光劍顫抖加劇,锃的一聲從地面飛起,落回掌間!
擦擦擦擦,十數聲連綿不絕的劍聲響起。
臨光劍在他的手中仿佛活了過來,鋒利的劍刃嗤嗤破空,向着陳長生的身體刺去。
被那場秋雨沖洗過的地面,殘留着些許濕漉的黃沙,那些黃沙被莊換羽的劍帶起,變成數十道極細的沙線。
那些沙線便是劍法,是可以看見的劍的走向。
陳長生可以憑借真元破掉那些劍影,但要擋住這些閃電般的劍招,則需要更精妙的劍招。
樓上觀戰的人們神情變得極其專注,他們都見過或者聽說過陳長生在青藤宴上與苟寒食對招的故事,知道這個不起眼的國教少年和通讀道藏的苟寒食一樣,知曉無數山門宗派的劍法,不由有些好奇他會如何應對。
數十道細細的沙線,從各種角度向着陳長生的身體襲去。
沙線之後,是寒冷的劍鋒。
陳長生依然沒有拔劍。
他的手掌握着鞘沿與劍柄,想拔劍亦不能。
他握着短劍,就這樣打了下去。
打的異常幹脆利落,簡潔有力。
根本不像是劍法,也看不出有任何精妙之處,就像是婦人在河邊洗衣服,拿着木槌不停地敲擊着石頭。
看似是平常無奇的一擊,然而當他舉起短劍打落下去的時候,樓上窗邊至少有三位大人物驚呼出聲!
“倒山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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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陳長生用的不是劍法,而是棍法。
他自幼通讀道藏,博覽衆書,進入國教學院後也是日夜讀書不辍,與藏書館裡的修行書籍比較對照,前十四年讀的那些道藏盡數轉換為修行需要的知識,論起對世間各宗派山門學院修行法門的認識,除了苟寒食再沒有人能比他更強。
他修行也極勤勉,短短半年時間,他便掌握了很多劍法與别的修行法門,在青藤宴上,他指導落落和唐三十六戰勝了關飛白和七間,憑的便是這個本事,然而很多人卻忘了,他對那些劍法和修行法門的掌握,更多是紙面上的掌握。
他知道汶水三式應該如何使,連山七劍的順序與角度,這不代表他就能施出汶水三式,随意一揮便是連山七劍,更不要提他當時洗髓尚未成功,不能修行,便是想要練劍都沒有那種可能性。
他再如何勤奮刻苦,哪怕天賦再如何了得,也不可能在短短數月時間内,掌握那麼多種法門。
想要在劍道上有所成就,至少需要下十數年苦功。
無論是秋山君,還是在青藤宴上證明自己至少會用百餘套劍法的關飛白,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