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在今天已經重複了無數次的話。
“你們……準備好了嗎?”
……
……
在戰鬥開始之前,陳長生向苟寒食說了聲抱歉。
“我一定要拿首榜首名,為了這個目的,我願意做任何事情,折袖……收了國教學院的錢,我和他做了一場交易,他答應我盡可能地戰勝你、至少是消耗你,如果遇到我,他則會直接棄權。”
苟寒食有些吃驚,沉默了會兒,說道:“難怪他那麼拼命。”
說完這句話,他咳了起來,眉頭微皺,顯得有些痛苦,然後他看着陳長生問道:“你不是一個在意虛名的人,為什麼對大朝試如此看重?”
陳長生說道:“我說過,很多事情不能解釋。”
苟寒食沒有再說什麼。
陳長生的話卻沒有說完,他看着苟寒食腰畔那把劍,有些猶豫說道:“劍法總訣,能換取些什麼嗎?”
離山劍法總訣,能換取很多東西,尤其對于離山劍宗的弟子們來說,不要說大朝試首榜首名,就算是更重要的東西,他們也願意舍棄。
苟寒食知道離山劍法總訣以前在白帝城,現在在國教學院,怎麼也沒有想到,陳長生居然會有這樣的提議。他沉默了很長時間,搖頭說道:“我是離山弟子,所以不能接受,既然是我離山的劍法,将來我們這些做弟子的一定會憑借自己的力量請回離山,而不能用來做交易。”
聽着他拒絕了落落的提議,陳長生沒有失望,反而放松了些。
“那就來吧。”
陳長生右手拿起落雨鞭,真元微運,鞭首微起,于風中輕擺。
這是今年大朝試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場戰鬥。
開始的很平靜,也很突然。
苟寒食抽劍出鞘,随意振臂,劍在空中輕輕顫抖,發出嗡鳴。
他向陳長生走去,腳步平穩而緩慢,卻有一種無法避開的感覺。
苟寒食出劍,劍意甯和而去,洗塵樓裡,沒有響起劍嘯,樓外遠處的碧空下方卻響起一道極清亮的聲音,仿佛有人在那裡引吭而歌。
漁歌互答,聲入耳時曲已至。
劍來的太快,而且太過平和,甚至隐隐帶着一抹劍遇對手的喜悅,面對着這看似尋常的一劍,陳長生竟生出避無可避的感覺,無論耶識步還是速度,都已經沒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内生效。
他将真元數盡灌注到落雨鞭裡,以鞭為劍,橫擋在身前。
一聲清脆的撞擊聲,落雨鞭劇烈地顫抖起來。
落雨鞭上顯現出一道金色的光澤,生出一道雄渾的力量,強硬的把苟寒食的劍意擋住,然而卻無法阻止他的劍意順着鞭柄侵入陳長生的手腕。
他的手随之顫抖,接着便是小臂,清晰的痛楚順勢而上,直至肩部,他再也無法握住鞭柄,伴着破空聲起,落雨鞭嗚嗚脫手而去。
便在這時,苟寒食的第二劍随之而至。随着這一劍的現世,洗塵樓外的遠處天空下再次響起歌聲,晚霞驟然漫天。
落雨鞭飛走了,陳長生還有汶水劍。他握着劍柄,向外一拉,隻聽得锃的一聲鳴嘯,汶水劍離鞘而出,明亮的劍身反耀着樓外的晚霞,同時生出更多的晚霞,把洗塵樓的所有窗戶與門都塗成了紅暖的顔色。
汶水三式裡的晚雲收。
兩抹晚霞在洗塵樓間相遇,黑色的檐片變成了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