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4頁)

  紀晉不知來人是誰,臉色陰沉至極,仿似要滴下水來,鐘會等三名槐院書生亦是憤怒無比。

  樹枝上的油燈散發出的昏暗光線,随着那名年輕人到場,驟然間變得明亮起來,因為那名年輕人的腰帶上鑲着數十粒名貴的寶石,因為他腰畔的劍柄上也鑲着顆寶石,不停閃閃發光,就像他那張英俊的臉龐一樣。

  聖女峰那位師姐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唐三十六到了,看着臉色陰沉的紀晉挑眉說道:“難道你覺得我說的沒道理?那你要不要去大明宮問問聖後娘娘是怎麼想的?”

  年光微微皺眉,有些不悅斥道:“夠了。”

  這位德高望重的碑侍前輩,先前說了一句夠了,苟寒食和陳長生便不再說話,唐三十六卻不是這種人,反而雙眉挑的更高了些,說道:“您也不要想着和稀泥,也不要在我面前擺什麼輩份,這裡是天書陵,不能打架,那我怕你什麼?”

  年光聞言一窒。

  唐三十六再次望向紀晉,說道:“同樣,你不能打我,更不能殺我,我嘲笑你兩句,你又能拿我怎樣?要來對罵一場?我可不是陳長生那種悶葫蘆,也不是苟寒食這種講究風度的僞君子,說到罵人,你還真不是我的對手。如果你不甘心,等我明天觀碑悟道的時候,你可以讓你的徒子徒孫在我身邊敲鑼打鼓,看看能不能影響到我絲毫,你真當我沒準備絨乎乎很舒服的耳塞嗎?”

  ……

  ……

第219章

往事知多少(下)

  這段話很糙,理也很糙,就像石頭一樣,卻很結實,沒辦法反對,天書陵就是這樣一個特殊的地方,如果你不去管輩份,不畏懼任何人,那麼在這裡你便不需要畏懼任何人,因為在天書碑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紀晉氣的渾身發抖,顫聲說道:“很好很好,你是哪家的弟子,竟敢……”

  “想打聽我來曆,然後讓人在天書陵外收拾我?”

  唐三十六一臉不在乎說道:“我是汶水唐家的獨孫,槐院如果願意得罪我家老太爺,那便請。”

  沒有人願意得罪汶水唐家,就連聖後娘娘對那個孤耿的老頭子也以懷柔為主,最多就是罵他幾句食古不化、冥頑不靈,因為唐家有千秋底蘊,唐家有令人畏懼的機關術,最關鍵的是,唐家有錢,有很多錢。

  紀晉這才知道唐三十六的身份,臉色鐵青,袍袖急顫,卻真沒什麼辦法。當然,他也可以不顧天書陵裡的規矩,直接出手把唐三十六教訓一頓,可那樣他便不能再繼續留在天書陵中,因為碑侍的身份,更要受到極嚴厲的懲罰。

  自從進入國教學院之後,唐三十六經常表現的很粗野,滿口髒話,其實那隻不過是少年人的一種逆反,也是對太過沉穩的陳長生做一些補充,像他這樣的世家子弟,怎會缺少智慧,見好就收四字,他比誰都修練的好。他來到碑廬前,未作停留,伸手拉着陳長生便往天書陵下走去,一路走一路碎碎念道:“瞧你這點出息,連吵架都吵不過個人,真給我們國教學院丢臉。”

  苟寒食苦笑着搖搖頭,對年光先生行禮告辭,跟着兩名少年向山下走去。

  碑廬四周的人們面面相觑,樹上挂着的那盞油燈變得越來越暗,仿佛先前這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

  ……

  從山道走出天書林,跳過正道旁的水渠,便進了桔園,夜色裡的樹林顯得有些陰沉,好在今夜星光極盛,沖淡了些這種感覺,陳長生看着唐三十六那條閃閃發光的腰帶,問道:“怎麼今夜如此珠光寶氣?”

  “寶氣在汶水是罵人的話,以後請不要這樣形容我”唐三十六正色說道,然後解釋道:“半夜醒來發現你們兩個人不在,所以出來尋你們,走的有些急,在包裹裡随便抓了條腰帶,哪裡來得及看是什麼風格。”

  陳長生認真說道:“幸虧你沒胡亂抓着那塊裘皮出來,不然登場的時候會被人誤認成一頭熊。”

  唐三十六啧啧兩聲,說道:“原來你會冷嘲熱諷,先前怎麼像隻鹌鹑一樣?還是說隻會對自己人出招?”

  陳長生搖了搖頭,實在沒辦法再接下去,想着今日從清晨到夜裡發生的事情,不解問道:“為什麼紀晉前輩如此行事?”

  “以前人們認為主教大人等老人想借你重新複興國教學院,大朝試之後才知道原來教宗大人也很看重你。忠于聖後娘娘的那些人自然開始緊張起來,南方教派向來不服離宮,被他們說動來打壓你,是很正常的事情。”

  唐三十六說到南方教派的時候,看了苟寒食一眼。

  苟寒食笑了笑,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