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有些意外,這個離山劍宗的小師弟居然比關飛白和梁半湖解碑的速度更快。
當然,更意外的還是七間和場間的人們。
看到他走到七間身旁坐下,人們的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
與前三座天書碑相比,引江碑上的碑文要變得簡單了些,更準确地說,應該是說碑面上那些線條依然繁複,但隐隐間似乎已經有了某種規律。有規律,對觀碑者而言不見得是好事,因為心神反而容易受到擾亂,或者是束縛。
陳長生與七間說了兩句話後,把目光投向石碑,開始認真地觀察。
……
……
“當年你我走到引江碑前,用了多少天?”
離宮空曠的大殿裡,回蕩着聖堂大主教的聲音。他看着那數十座前賢的雕像,神情有些惘然,眼中還殘留着一些震驚。
同樣是國教六巨頭之一,另一位聖堂大主教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沉默片刻後說道:“雖然前陵碑易解,但這未免也太快了些。”
或者在有些人看來,陳長生用了二十餘天才走到了第四座天書碑前,但像他們這樣的國教大人物,自然知道不應該這樣算。從開始解碑到現在,陳長生隻用了半天的時間,那麼就是半天。
“修行一年至通幽,觀碑半日見引江……不愧教宗大人看重的孩子。”
像這樣的談話,在京都各處發生着,如此方能化解陳長生帶來的震驚。
當陳長生不再像前面那般,直接解碑而過,而是在引江碑前坐下的消息傳來時,有很多人同時松了口氣。那些人對陳長生并沒有敵意,比如陳留王和辛教士,隻不過他們覺得這一切太過不真實,此時陳長生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反而讓他們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了實感。苟寒食這些日子在天書陵裡的表現,已經震動了整座京都,陳長生今日的表現更是令人瞠目結舌,如果他還要繼續,誰能頂得住?
然而就像常說的那樣,現實往往比想象更加不可思議,沒有過多長時間,京都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一個消息。
陳長生從崖畔站起來了。
陳長生走進了碑廬。
陳長生解開了引江碑。
緊接着,陳長生解開了第五座天書碑——雞語碑。
陳長生到了第六座天書碑前。
這座碑叫東亭碑。
去年大朝試的首榜首名,神國三律梁笑曉,這數月時間,一直試圖解開這座碑。
當他看到陳長生的身影時,冷傲的神情頓時消失無蹤,隻剩下震驚與強烈的不解。
陳長生向他點頭緻意,腳下卻未作停留。
第七座天書碑前,隻有苟寒食一個人。
他正在望着遠山,聽到腳步聲,回頭才發現竟是陳長生來了,不由微微挑眉。
陳長生走到苟寒食身旁。
苟寒食沉默片刻後說道:“了不起。”
陳長生不知該說些什麼,所以沒有說。
看着他,苟寒食感慨漸生,說道:“我第一次覺得,你有可能成為師兄的對手。”
他的師兄是秋山君,哪怕直到此時,他還是隻認為陳長生有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