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袖說道:“單論防禦,這把傘可以承受聚星境強者的一擊,已經很了不起。”
陳長生心想你就算血脈天賦異常,不能等同于普通的通幽境,但把自己的攻擊等同于聚星境的強者,會不會過分了些?
想是這樣想的,說自然不會說出來。
他想了想後說道:“你說這把傘是不是應該還有别的什麼效用?”
折袖說道:“我不知道。”
陳長生說道:“或者,我應該去問問唐老太爺?”
這把傘此時已經變得非常普通,就像一把真的髒舊的傘。
折袖看着他手中的傘,沉默片刻後說道:“很明顯,這把傘自制作成功以後,今天是第一次被撐開,我想……唐老太爺都不見得清楚這把傘的所有功能,如果你想弄明白,大概隻能去問那位離山小師叔。”
陳長生不再多說,心意微動将真元從傘柄上收了回來,隻聽得數聲碎響,黃紙傘在空中留下數道殘影,極其迅速地收攏回來,最終變回他掌心的一顆金屬球,隻是球面已經不再光滑明亮,看着就像一顆剛從沙裡挖出來的鵝卵石。
……
……
離汶水城,往西北去,便是秦嶺。
秦嶺延脈千餘裡,東北麓有大河貫穿,兩岸沃土不斷,正是天涼郡。
陳長生一行人要去的地方,離天涼郡郡城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但現在,天涼郡城裡的世家早已經派出無數強者,把這裡圍了起來。
因為今年,周園便在此間的漢秋城。
周園是個小世界,每十年開啟一次,每次出現的地方各不相同,有時候在江南,有時候在東山,有時候在雪原,有時候在京都周邊,有時候在雪老城外,還有兩次甚至在大陸與大西洲之間的汪洋大海上。
來自京都的車隊,抵達漢秋城的時候,已是傍晚,距離周園正式開啟,隻剩下一夜的時間。
從大陸各地趕來的通幽境修行者,加上他們的師門長輩,至少數百人,都在漢秋城裡等待着。
最後的一夜,對很多人來說,都顯得格外漫長,有很多年輕強者,不耐在客棧裡久候,早已出城,來到了那片樹林外。
樹林後遠處可見白了頭的雪峰,在暮色裡燃燒,并沒有别的事物。
那些年輕強者們,看着那片暮色低聲地議着什麼,但沒有人敢靠近樹林。
因為那片樹林外,有數座草廬,廬下坐着幾位大人物。
坐于廬中,鎮懾霄小,這便是坐鎮。
今年坐鎮周園的有一位國教聖堂大主教,兩位大周神将,長生宗一位長老。
但真正讓那些年輕強者們不敢靠近的人,在最前方那座草廬裡。
那是一名中年男人,長發披肩,氣态潇灑,顧盼間冷漠至極。
從漢秋城裡出來的修行者,遠遠對着那座草廬行禮,很是恭敬,那中年男人卻是理都不理。
對此沒有任何人有意見。
因為那位中年男人是絕世宗宗主,也是天涼朱家的家主。
天涼郡第一世家,理所當然是大周皇族陳氏。
但陳氏皇族現在居于京都,當王破所在的王家衰敗之後,朱家便成為了天涼郡實際上的第一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