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陳長生不能管,而是有人會管。
先前那道來自遠方林中的肅殺劍意,并不屬于莊換羽,另有其人。
那對清虛觀的師徒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急着離開。
便在這時,那道肅殺劍意來到了河灘上,直接破開岸上的樹林,強橫至極地斬至那名清虛觀觀主的身前。
清虛觀觀主神情驟然,一聲厲喝,雙手執劍橫于胸前。
隻聽得一聲極清脆的撞擊聲響起。
河灘上氣浪狂噴,水面嘩嘩而亂,露出河底的鵝卵石。
直到此時,衆人才看清楚從林裡飛出來的那道劍。
那道劍眼看着要被清虛觀觀主的劍格住,卻陡然間大放光華,威力陡然再升,仿佛要把整道河斬開一般!
轟的一聲巨響,河裡流淌着的水盡數被震的飛了起來,無數鵝卵石骨碌碌到處亂滾,河灘上更是煙塵四起!
清虛觀觀主一聲悶哼,胸口如遭重擊,雙膝微屈,如斷線的紙鸢般便向河的那頭飛去,雙腳在地上拖出兩道清晰的痕迹。
直至退出十餘丈,他才停了下來,臉色蒼白至極,胸口出現了一道清晰的劍痕,唇角亦是血溢不止。
震到天空裡的河水,便在此時落了下來,嘩嘩作響,清虛觀觀主渾身濕透,看着好生狼狽。
那名年輕道人急急向河對面跑了過去。
……
……
“好霸道的山鬼分岩。”
陳長生看着這幕畫面,在心裡默默想着,當初在青藤宴上,七間對唐三十六曾經用過這一記離山劍招,但其時七間尚未通幽,距離此人使出來的山鬼分岩,完全是兩種概念。
他和折袖轉身向樹林裡望去,隻見梁笑曉和七間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想往哪裡走?”
河水重新開始流淌,水聲卻遮不住梁笑曉冷漠的聲音。
對岸,清虛觀師徒相互攙扶着,正準備離開。同是通幽中境,離山的劍法要比清虛觀的劍法強太多,一個藉藉無名的清虛觀觀主,又如何能與神國七律相提并論?除了認輸别無它法。
聽着這聲,清虛觀觀主轉身望了過來,蒼白的臉上流露出憤怒的情緒,說道:“你想怎樣?”
梁笑曉面無表情說道:“把東西留下。”
清虛觀觀主一咬牙,把手裡那塊殘缺的法器扔了過來。
梁笑曉依然沒有讓他們離開的意思,繼續說道:“然後過來賠罪。”
清虛觀觀主喝道:“休要欺人不甚!莫要仗着離山勢大,便如此過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看着陳長生。周園規則便是如此,聖女峰那對師姐妹打不過他,法器自然歸他,他打不過梁笑曉,自然留不住法器,所以他自問也沒有什麼需要向南人賠罪的地方。
梁笑曉仿佛不知道他的意思,接住法器,毫不猶豫便給了那位聖女峰的童師姐。
南方大陸,勝在有長生宗與聖女峰守望相助,如此才能在大周與國教的威勢之下,保有了這麼多年的相對獨立,兩大宗的弟子平日裡也互以師兄妹相稱,說是同門也不為過。
梁笑曉握着劍,繼續向河對岸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