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園裡那些人類修行者,看來是被你們毒死的?”
他看着劉婉兒手裡拎着的大鐵鍋和騰小明肩上的挑擔,忽然想到了這件事情。
劉婉兒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看着他溫和而懇切地說道:“從你們進周園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一直知道你們的位置,我們要殺的,也就是你們,殺死你們之後,我們就會離開,如果你想少死些人,不妨配合一下。”
配合?怎麼配合?配合你來殺我?還是說自盡?明明是很荒唐的事情,被她這般認真而懇切地說着,竟多了些無法理解的說服力。陳長生怔了怔,問道:“你們潛入周園,要殺多少人?隻是我們兩個?”
劉婉兒給人感覺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道:“軍師大人說,你們是人類的将來,所以必須死。除了你們兩人之外,還有些目标,隻是不便告知。”
陳長生說道:“神國七律來了兩個……梁笑曉和七間,你們肯定要殺的。”
劉婉兒微笑說道:“有理。”
陳長生繼續說道:“雖說有些通幽上境的前輩也入了周園,但他們年歲已大,破境希望反而不大。”
劉婉兒點頭說道:“不錯,這些老朽無能之輩,軍師大人哪裡會理會。”
通幽上境,在修行界裡,無論怎麼看都應該算是高手,哪怕修到此境的年月用的久些,何至于就被稱為老朽無能?陳長生有些無言,說道:“既然目标集中在年輕人,今年參加大朝試的考生肯定是你們觀察的重點……莊換羽?”
鐘會和蘇墨虞留在了天書陵,他隻想得到莊換羽這個名字。
“莊換羽是誰?”劉婉兒蹙着眉尖,望向身旁的丈夫。
騰小明老實應道:“天道院茅秋雨的學生,還不錯。”
劉婉兒笑着搖了搖頭,望向陳長生說道:“我都記不住的名字,軍師大人怎麼可能記得住。”
陳長生說道:“能被傳說中的黑袍大人記住……我不知道應該感到榮幸還是害怕。”
劉婉兒微笑說道:“軍師大人要殺落落殿下,結果被你從中破壞,他又怎能忘記你?”
陳長生沉默無語。
“我們還是趕緊把人換了吧。”劉婉兒看着他神情真摯勸道:“多半個時辰逃離,至少能多活半個時辰,如果我們在追你們的路上,遇着離山那兩個小孩,說不定你們還能活更長時間。”
“如果……她真的是南客。”
折袖看了眼懷裡奄奄一息的魔族美人,面無表情說道:“那不管你們擔子裡的女子是誰,又有什麼資格換南客?”
劉婉兒說道:“你們應該也猜到了,這名小姑娘是東方那個隐世宗派的弟子,要論起輩份來,和教宗是同輩,難道不夠資格?”
陳長生沒有說話,折實現漠然說道:“我不信教,教宗與我無關,換人,我隻管公不公平。”
劉婉兒正色說道:“公平?有道理……你們把她的衣服都撕了,這小姑娘自然也不能帶着衣服給你們。”
話音落處,也不見她如何動作,隻聽得嗤嗤一陣聲響,挑擔裡那名昏迷中的美麗女子身上的亵衣如蝴蝶般裂開,飛舞到空中。
隻是瞬間,那名女子便身無寸縷,露出青春白嫩的身體,仿佛是隻白色的羊兒。
她抱着雙膝,縮在筐子裡,這畫面有種難以言說的誘惑感。
陳長生微微側身,不去直視。
折袖則沒有任何反應,盯着眼前的畫面,仿佛什麼都沒有看到。
相同點在于,他們都很冷靜,沒有絲毫慌亂。
劉婉兒依然微笑着,神情溫和,心裡卻有些訝異,片刻後緩聲繼續說道:“隻是沒了衣裳……依然還是不公平。”
陳長生想到一件事情,神情微變,準備出言阻止,卻沒有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