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9頁)

  毫無任何征兆,她擡起右手指向陳長生,五道泛着淡淡綠芒的光線,破空而去,直刺陳長生的胸口!

  這五道綠光裡蘊藏着她的本元力量,附着她眉眼間那道驕傲而冷戾的神魂,正是無比強大恐怖的孔雀翎!

  昨夜一場激戰後,她真元損耗極劇,如徐有容一般也流了無數血,在這種情況下,她不惜本元也要動用這樣的攻擊手段,隻能說她真的已經氣瘋了,哪裡還在乎什麼病,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死這個可惡至極的人類少年!

  南客傷勢未愈,但這樣強大的攻擊也不是陳長生能夠接得下來的,更何況他現在的情況更加糟糕。好在沉睡在他幽府外湖水裡的黑龍,不停地釋放着玄霜氣息,幫助他修複了髒腑上的裂口,最重要的是,那些灑落的湖水冰霜,為他補充了一些真元。

  那些真元的數量依然很稀薄,不足以用來戰鬥,但至少可以讓他做些什麼——神念驟動,他體内荒原上薄薄的冰霜燃燒起來,一陣金屬磨擦聲與撞擊聲仿佛在瞬間之内同時響起,黃紙傘出現在他的手中,迎風招搖。

  此時的蘆葦叢四周安靜的沒有一絲風,迎傘而來的風,自然來自那五道可怕的孔雀翎。

  隻聽得數道恐怖的撞擊聲接連響起,蘆葦叢驟時化作無數粉末,向着天空與岸邊激射散開,仿佛就像是被炸開的積雪一般。

  五道孔雀翎不分先後的、狂暴而簡單地,轟在了黃紙傘的傘面上。陳長生哪裡還站得住,燃燒最後的真元,拼命地握緊傘柄,然後腳便離開了蘆葦叢,向着天空飄了起來,一直飄到了數十丈外,才沿着一道弧線落下,重重地摔進草原裡。

  靠着黃紙傘,減慢了些下落的速度,但他依然摔的不輕,落在水中,濺起一大蓬水花。

  原來一望無盡的野草下方,就像外圍的蘆葦蕩一樣,也隐藏着很多水泊。

  微涼的水面打在面龐上,就像堅硬的石頭,巨大的反震力讓陳長生險些吐出血來,卻又強自咽了回去。

  他從水裡艱難地站了起來,顧不得再次暴發的傷勢,拖着更加沉重的雙腿,向着前方開始奔跑。

  被南客霸道恐怖的孔雀翎擊中,落入這片草原,這是他事先就準備好了的事情,無論角度、方位,都沒有出現任何偏差,換句話來說,他本來就準備逃進這片草原,是的,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進入這片神秘而兇險的草原,便再也無法離開,但他不得不進。

  因為如果不進這片草原,他便會死,進去,至少還能多活一段時間,哪怕可能隻是多幾次呼吸的時間。

  天空裡不時響起凄厲的勁意破空聲,南客恐怖的攻擊還在持續。

  他沒有回頭向岸邊看一眼,這和真男兒不回頭看樓塌沒有任何關系,他隻是想節約時間,想要更快離開。

  草原裡的水并不深,剛剛沒過他的腰,但要在裡面行走是非常困難而吃力的事情,想快也沒有辦法快起來。

  為了避開面前的一叢水草,他轉過頭去,看着昏迷中的白衣少女,有些不解,心想明明個子不高,怎麼比想象中要重呢?

  ……

  ……

第291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四)

  站在蘆葦叢間,看着面前一望無垠的草原,南客的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還是像平時那般漠然或者說呆滞,隻是垂在裙畔微微顫抖的雙手,表明她現在有些虛弱,同時也表明陳長生成功逃離讓她有多麼憤怒。

  草原的上空裡還殘留着數十道白色的痕迹,那是無比霸道強大的孔雀翎形成的近乎撕裂空間的效果,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她竟是連續向陳長生發起了這麼多次攻擊,難怪她現在的臉色如此蒼白,真元消耗的如此之多。

  如果是正常情況,隔着數十丈的距離,陳長生此時早就已經變成了肉末,但這片周園裡最神秘的草原,果然有些神鬼莫測的特異之處,看似清明無物的空間竟是扭曲的,在草原外看到的世界與真實無法準确重疊,她的攻擊竟連陳長生的衣袂都沒能觸到。

  有風輕輕拂過草海與蘆葦蕩,把她的頭發吹的更亂,心情也是如此,她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很是粗重。着她的背影,知道她這時候正在暴發的邊緣,或者說正在暴發的餘緒之中,彈琴老者沉默無語,兩名侍女更是連聲音都不發出一絲。

  “我要進去。”南客忽然說道,稚意十足的眉眼間全是不容反對的意味。

  當然,那是因為她知道這個決定必然會引來反對,哪怕是最忠實于她的下屬以及最害怕她的仆人。

  果不其然,彈琴老者聞言大驚,毫不猶豫說道:“萬萬不可。”

  南客微微挑眉,有些不耐說道:“為何不可?”

  彈琴老者望着眼前這片看似青美怡人的草原,帶着幾分悸意說道:“從周園開啟至今,從來沒有誰能夠走出這片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