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慢地流逝,他腕間的血漸漸凝住,傷口漸漸合攏。他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也不知道劍鞘裡的血夠不夠,為了保險起見,他毫不猶豫拿起短劍,重新把傷口割開,甚至割的更深了些……有些痛,但還在能夠忍受的範圍裡。
如是,重複了四次。
鮮血從他的手腕上不停地流進劍鞘裡。
過了很長時間,他想着應該夠了吧?
忽然間,他眼前的景象變得有些模糊。
難道自己暈血?為什麼以前沒有發現過。過了會兒,他清醒了些,才明白不是暈血,也不是餓的發慌,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血流的太多了。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這些血注入到少女的身體裡。
他用布條将手腕上的傷口緊緊地系死,确保不會影響動作,也不會讓血再流出來,然後走到徐有容的身邊,解開她的衣裳前襟,露出潔白的頸與光滑的肩頭,左手的手指輕輕撫摸着她的肌膚,右手握着短劍緩緩跟着。
一道已經不複清晰、更談不上強勁,顯得格外孱弱的震動,從她的肌膚傳到他的指腹裡。
就是這裡。
他拿着短劍,抵住那裡微微用力,刺了進去。
……
……
第309章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
劍鋒破開她的肌膚,割開她的血管。
沒有血噴濺而出,甚至一絲血都沒有流出來,因為她身體裡的血已經基本上快要沒有了。
陳長生拿過劍鞘,用鞘口對準她頸間的傷口。
神識微動,一道血線從劍鞘裡出來,更像是從虛無裡生成一般。
那道血線非常細,似乎比發絲都還要更細,向着她的血管裡緩緩地灌進去。
整個過程,他非常小心謹慎,神識更是凝練到了極緻。
沒有任何聲音。
隻有味道。
他的血的味道,漸漸在空曠的陵墓裡彌漫開來。
……
……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收回劍鞘,右手食指間隐隐冒出一抹寒意,摁在了徐有容的頸間,過了會兒,确認她的血管與創口已經被極細微的冰屑封住,才開始處理自己的傷口。
手腕間那道清晰可見、甚至隐隐可以看見骨頭的傷口,緩慢地愈合,或者說被冰封住。
傷口的旁邊還殘留着一些血漬。他想起師兄當年私下對自己的交待,猶豫片刻,把手腕擡到唇邊,開始仔細地舔了起來,就像一隻幼獸在舔食乳汁。
當初師兄曾經對他說過,如果受傷流血後一定要用這種方法,隻有這種方法,把血吃進腹中,才能讓血的味道不再繼續散開,除此之外,無論用再多的清水沖洗,用再多的沙土掩埋,甚至就算是用大火去燒,都無法讓那種味道消失。
這是陳長生第一次嘗到自己的血的味道。以前在戰鬥裡,他有好些次都險些吐血,然後被強行咽下去,但那時候血隻在咽喉,而這時候,血在他的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