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看着他說道,沒有刻意嘲弄輕蔑,而是認真思考之後得出的結論。
唐三十六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說道:“看來真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陳長生說道:“是的,他是我的偶像。”
唐三十六忽然問道:“你老師究竟想做什麼?”
陳長生沉默了會兒,說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唐三十六盯着他的眼睛,說道:“你應該非常明白我的意思。”
既然計道人不僅僅是計道人,還是前任國教學院院長,是反對天海聖後的領袖人物,那麼他做的所有事情都值得仔細地想一想。
他應該很清楚,陳長生的來曆不可能一直是秘密,通過梅裡砂與教宗大人的态度,甚至可以确認,在陳長生到京都之前,他就已經聯系過離宮。那麼他更應該清楚,天海聖後或遲或早,總會知道陳長生的來曆,這也就意味着,陳長生的處境将變得極其艱難,甚至危險無比,但他依然堅持讓陳長生進京趕考,并且沒做任何交待,這是為什麼?就因為那份與徐有容的婚約?
這是很重要的問題。隻不過陳長生一直沒有想過,或者說,他刻意不讓自己去想這個問題。
直到唐三十六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
……
“禀報大人,寒山郡那邊傳來最新的消息,确實有個行醫的計道人來過,但偵騎趕過去的時候,那人已經消失無蹤。”
“像商院長這樣的人,娘娘當年都沒能殺死他,又豈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找到的?”
周通坐在桌後審看着昨夜前院送來的十幾分審案筆錄,不曾擡頭。
那名下屬站在桌前,低聲說道:“按照西甯鎮那邊的說法,我們查實,計道人……商賊确實還有一個徒弟。”
周通正在翻頁的手指頓住,然後擡起了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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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錦鯉,沉塘,鐵刀的光芒
周通放下卷宗筆錄,望向那名下屬說道:“确認了?”
那名下屬從懷裡取出一張畫像,說道:“千真萬确。”
周通沒有接過來,就這樣看了兩眼,沒有說話。
那名下屬接着說道:“按照資料裡的記載,陳長生來京都這一年裡,從來沒有提過此人。”
周通看着窗外的天光沉默了很久,忽然說道:“你說,昭明太子究竟是死了,還是被皇族那些賊心不死的家夥給偷偷抱走了?”
那名下屬不知該如何回答,很是緊張,聲音微啞說道:“您的意思是?”
周通搖了搖頭,說道:“我什麼意思都沒有,隻是下意識裡想起了這件事情。”
那名下屬不敢接話。
“有些事情暫時查不清也不用在乎。”周通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說道:“梁笑曉為什麼願意與黑袍這種魔鬼交易,甯肯自殺也要試着對付蘇離父女?因為他要報仇。蘇離當年為什麼會上長生宗殺了那麼多人還跑到浔陽城去大開殺戒,從而弄得梁家實力大損?因為南人想要借着我大周内亂北進,抓了他的老婆威脅他讓他發了狂。大周為何内亂?因為國教學院的那場血案,所以說萬物皆有源,一切事情歸根結底,就是大周皇位的問題,隻要能夠認識清楚這點,我們的方向就不會出錯。”
那名下屬說道:“五天裡陳留王去了三次教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