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情況特殊,他事先便想到,自己有可能會流汗。
确認被汗水打濕的手絹沒有釋放出那股讓他不安的異香,陳長生才真正放下心來。
在小院裡與周通的這場對峙,對他來說,要比與周自橫的那場戰鬥驚心動魄的多。
因為這場對峙,他們的心境需要承受極其恐怖的威壓。
“不要擦嘴。”唐三十六看着不停擦汗的他說道。
陳長生的動作頓住,問道:“為什麼?”
唐三十六說道:“拿手帕擦嘴,就像周通剛才那樣,會顯得很變态。”
車廂前方傳來軒轅破的笑聲,憨厚的熊族少年,笑點總是這麼低。
這是一個不怎麼好笑的笑話,車廂裡的氣氛總算是輕松了些。
陳長生心境漸靜,開始查看折袖的傷情。
他的手指搭在折袖的脈關上,靜靜地診聽着,忽然間,車廂裡響起嘭的一聲悶響,他的手指被彈了起來。
唐三十六問道:“怎麼回事?”
“心血來潮,他的老毛病。”
陳長生覺得折袖的脈象有些問題,微微皺眉,但沒有說什麼,接着從指上解下金針,解開他的衣領,準備運針看看。
便是這一解,他的手便僵住了。
唐三十六看到後,身體也僵住了。
陳長生的手指有些顫抖,但依然還是慢慢地解開了折袖的衣服,讓他的身體露了出來。
是的,折袖的臉上沒有一點傷,也看不出來受了什麼傷或刑罰,因為那些都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體現在沒有一寸肌膚是完整的。
到處都是傷口與爛肉。
有些地方甚至可能看到白骨。
有些地方,甚至就連骨頭都變成了黑色。
陳長生不知道折袖受了多少種刑,被下了多少毒。
他也不想知道,因為不忍知道。
車廂裡一片死寂。
“停車!”
陳長生忽然說道。
唐三十六低着頭,右手不知何時再次握緊了汶水劍。
軒轅破不知道車廂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停下車後鑽了進來,便看到了折袖的慘狀。
他的眼睛頓時紅了起來,呼吸變得急促而粗重,因為憤怒,雙臂開始變粗,如鋼刺般的毛探出了肌膚,正是變身的前兆。
“我要殺了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