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第7頁)

  說完這話,他把陳長生案上的碗奪了過來,把碗裡的茶水倒掉,換成西關來的烈酒。

  陳長生擺手說道:“我說過我不喝酒。”

  蘇墨虞在旁說道:“天寒夜雪,還是早些回吧。”

  唐三十六很是無奈,說道:“我這是在替他減輕壓力好嗎?”

  今日白鶴落在湖邊,徐有容回到京都,陳長生表現的很是沉默,顯得有些心情沉重,他才特意舉辦這場夜宴,希望能讓陳長生發洩一下壓力,誰曾想來到酒樓後,陳長生和蘇墨虞酒也不喝,正襟危坐,看舞姬起舞時拍手贊賞倒是很認真,可這哪裡像是出來玩的模樣……

  看着在堂間旋轉不停的那位舞姬,他忽然展顔一笑,說不出的潇灑迷人,看得懷裡的少女歌姬眼中更添愛慕。便在笑的同時,他的手指微屈,便将案上碟子裡的一粒松子彈了出去。

  悄無聲息,那粒松子擊打在舞姬的膝蓋上,倒是不重,隻是位置太過敏感,舞姬一個立足未穩,便斜斜地摔到了陳長生的懷裡。

  陳長生趕緊扶着,關心問道:“姑娘沒事吧?”

  那名舞姬也是慣作風流的人物,見多識廣,哪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先是微嗔看了唐三十六一眼,然後溫柔望向陳長生,吐氣如蘭輕聲說道:“奴家似乎有些不勝酒力。”

  說話的同時,她的雙臂很自然地攬住了陳長生的頸,整個人都倚在了他的懷裡。

  軟玉在懷,陳長生沒覺着銷魂,隻覺着有些不習慣與尴尬。

  他正準備禮貌地扶舞姬坐到旁邊,忽然覺得遠方的雪夜裡似乎有誰正在看着自己。

  那雙眼光,那雙……可能并不存在的眼光并不寒冷,卻讓他的内心深處生出極強烈的不安,于是下一刻,他純粹下意識裡、甚至像本能反應一樣,速度極快地舉起了雙手。

  他隻是想表示自己對舞姬沒有任何非分之想,雙手也沒有觸着她的身體,卻沒有想到,這個動作落在别人眼裡會是多麼的滑稽。

  酒樓裡先是片刻安靜,然後哄堂大笑起來,尤其是唐三十六,更是笑的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

  ……

  ……

  徐有容站在窗邊,看着酒樓裡的畫面,當那名舞姬坐到陳長生懷裡的時候,饒是她的道心再如何甯靜自守,也不禁挑了挑眉梢。

  然而當下一刻,她看到陳長生高舉雙手的動作,聽着院牆那邊傳來的笑聲,也露出了笑容,隻是強行忍住沒有發出笑聲。

  莫雨将她的神情變化盡數看在眼裡,說道:“想笑就笑,憋什麼。”

  徐有容還在看着酒樓方向,看着陳長生窘迫的模樣,聽着莫雨的話,終于忍不住了,笑出了聲來:“哈哈哈哈!”

  莫雨被她的笑聲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說道:“你沒事兒吧?怎麼笑得像個大媽似的……”

  徐有容的笑聲有些豪邁,或者說大氣?總之,她笑的不像一個十六歲的少女,更像是百花巷口賣油條豆漿的那個大媽,更準确地來說,和小鎮上與她打麻将的那位大媽很相似。

  徐有容有些不好意思,故作平靜說道:“你看他跟個傻子一樣。”

  莫雨哪裡顧得上去看陳長生,看她就已經看呆了。

  她記得很清楚,當年第一次看見徐有容的時候,徐有容才五歲,那個時候的她還是個小女孩,但向來都是安安靜靜地坐着,讀書然後修行,聖潔甯靜,就像一個小聖女。

  什麼時候見她有過這般模樣?

  “你不會是……真的喜歡那個家夥吧?”

  莫雨很吃驚,也很擔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