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座。”
聽到這個答案,陳長生有些吃驚,首先是汗青神将居然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其次是這個答案本身。
他和徐有容對視一眼,看出彼此的驚訝——有十二座天書碑流落在外?
“所有都是那個人拿走的?”徐有容看着亭下的人繼續問道。
“十一座。”
“那還有一座呢?”
“太祖皇帝取走的。”
聽到這裡,陳長生想起王之策藏在淩煙閣裡的那本筆記。
在筆記裡,王之策曾經提到過,太祖晚年被幽禁在宮中,縱情于聲色,最後給了他一個東西……
“周獨夫拿走了天書碑,所以才有了前陵的說法?”
“不錯,所以現在的天書陵,實際上是十三座陵。”
一座斷碑便是界碑,十二座碑自然便是十三座陵,這不是什麼特别困難的計算題。
“那些天書碑……現在在哪裡?”
徐有容終于問到了最關鍵的問題。
在來到神道涼亭之前,她和陳長生都以為,所有的天書碑都在他們的手中,現在看來卻并非如此。
“那人搶走的天書碑現在在何處,沒有任何人知道。”
聽到盔甲裡傳出的聲音,陳長生低頭不語,心想自己卻是知道的。
“但有一座天書碑……應該是在魔君的手裡。”
聽到這裡,陳長生和徐有容終于震驚了。
山陵寂靜無聲,渠裡清澈的淺水緩緩地流淌着,也沒有什麼聲音。
“他們搶走這些天書碑究竟有什麼用?”
“首先,這已經超過了我當初答應南溪齋的範圍,其次,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何至于在這裡枯坐了數百年?”
說完這番話後,再沒有任何聲音響起。
冬風在涼亭裡外呼嘯着,帶着盔甲上面的灰塵,拂亂了清冽的寒光,那位神将仿佛再次變成了一座雕像。
離開涼亭,回到荀梅的小院裡,陳長生和徐有容看着籬笆外的那幾株梅花,沉默了片刻。
“周陵四周最開始一共有十一座天書碑,如果說王之策從太祖皇帝那裡得到的天書碑并不是原先就在那裡,那也就意味着,我們最開始都猜錯了,當初進入周園拿走那座天書碑,讓周獨夫不得不用萬劍鎮壓的人,不是王之策,是魔那座天書碑如今在魔君的手裡,還有十一座在我們手裡。”
徐有容轉過身來,看着他輕聲說道:“不需要太過擔心。”
除了陳長生,這個世界上隻有她親眼見過周陵四周的那十座天書碑,以及陳長生從劍鞘裡取出的那塊黑石。既然周園重啟,陳長生的手裡應該有十一座天書碑,但那天夜裡在皇宮窗畔,他拿出來的是十顆。
徐有容一直沒有問他,還有一座天書碑在哪裡,她大概猜得到,而且就算按照陳長生說的平分,他們本來也應該十顆,那顆太祖皇帝偷偷給王之策,然後又傳到陳長生手裡的黑石,本來就是他帶進周園的,是他自己的事物。
“我從來不會擔心那些自己還沒有能力進入的世界會不會讓自己迷路。”
陳長生看着她說道:“我隻是擔心你會不會因為我的緣故承受一些不需要承受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