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袖,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沒有雙關的意思。”
“陳長生,你看我分析的有沒有道理。”
一片安靜,陳長生和折袖對視一眼,心想唐三十六果然不愧是汶水唐家的繼承者,竟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就把這件突發事情解析的如此清楚分明,把前因後果推想的如此準确明了。
是的,現在他們已經相信了唐三十六的推論。
那位妖族高手的出現太突然,出手太沒道理,那麼後面一定藏着些道理。
國教的神杖已然在手,但想要戴上神冕成為教宗,陳長生還要面臨很多的考驗。
今天便是一次看似尋常、實則相當危險的考驗。
小德的目标是紅河兩岸,是整個妖域的君王之位。
誰能消耗如此大的代價,請動小德冒着教宗陛下降下神罰的風險對陳長生出手?
更準确地說,誰有資格許諾給小德日後那麼多的利益?
那個人或者說那些人,呼之欲出,必然是教宗之位或者大周皇位的競争者。
比如遠在京都的天海家,近在山下的淩海之王。
國教的大人物因為天機閣的規矩而無法進入寒山,此時想來,這件事情還真是有些意思。
因為太巧了。
不得不說,某些人的安排看似粗劣,實際上是大巧似拙。
如果不是劉青因為某種原因,忽然在寒山出現,或者這個陰謀還真的有可能成功。
“你的運氣不錯。”唐三十六說道。
折袖說道:“這與運氣無關。”
是的,如果不是萬裡南歸同行,浔陽城裡共風雨,陳長生始終沒有留下蘇離自行回京,又如何能有先前的幸運?
人們在山道上行走着,相識的修行者們聚在一起,議論着先前的那場風波。
在最前方,陳長生對天機閣管事說道:“我與……先前那位前輩有些交情,能不能……”
那位管事輕聲說道:“當然沒有問題,浔陽城裡發生的事情舉世皆知,就算不給蘇離面子,也要給您這份面子。”
陳長生其實清楚,天機閣還是在給蘇離前輩面子,隻是被自己點破了。
“當然,他不能在寒山裡動手殺人,哪怕遇着仇家,也隻能避走。”
那位管事最後說道:“不然便是教宗陛下和娘娘的面子,也不好在這裡用了。”
有了這位天機閣管事的承諾,陳長生放心了很多。
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快就再次看到劉青。
而且這時候的劉青,處于極度的危險之中。
山道微轉,迎面而來的便是一條清澈的溪水,溪水對岸的山崖間到處都是樹林,由淺至深的黃葉,美的令人有些分不清楚顔色與濃淡,樹上結着各種各樣的果實,壓得枝條垂的随時可能斷裂。
靠近溪水的地方,長着數百棵柿子樹,枝條上的黃柿子密密麻麻,看上去就像是無數個燈籠。
劉青站在溪邊,在無數個黃燈籠的前方,手裡握着劍,臉色蒼白如血,不停地急促呼吸着,雙肩耷拉的非常厲害,不是為了出劍更快,而是真的快要塌了,似乎有座無形的山壓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