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雨水的潤澤,觀門的開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像突然籠罩住數條街巷的陣意一般。
數十位道門教士盤膝坐在暴雨之中,閉着眼睛,不停地誦讀着道經。
無數若有若無的氣息,穿透暴雨,形成道道籬笆,讓那隻玉如意無法如意離去。
計道人從暴雨中走來,走過道觀裡經曆千年、已然坑坑窪窪的道路,來到了街上。
他靜靜看着那隻玉如意。
就像看着她。
……
……
西甯鎮舊廟溪畔。
嘩啦一聲。
仿佛靜止的溪水,忽然間動了起來。
那是因為僧侶将自己的另一隻赤足,也伸進了水裡。
嘩嘩響聲繼續。
那名僧侶平靜地向着小溪對面走去。
溪水并不深,将将沒膝,水流也并不急,連那些血蓮都無法沖走,但他走的極其艱難,仿佛每走一步,都要突破極大的阻礙。
或者,是因為她就站在小溪對面的緣故。
她很高大,威壓直入心靈。
那名僧侶平靜地繼續向前。
他與她的精神力量很接近,他此時主動靠近,便需要承受更多的痛苦與威壓,更處于劣勢,更加危險。
但他依然繼續向前,堅忍而無懼。
終于,他走到了她的身前。
天海聖後靜靜看着他,說道:“值得嗎?”
僧侶說道:“值得,因為現在,你不能再回去了。”
……
……
在無數雙目光的注視下,天海聖後擡起右手,伸向夜空裡。
夜空裡的京都忽然響起一陣低沉的嗡鳴聲,狂風呼嘯,那是空氣被急速排出而産生的結果。
天書陵裡的樹林被夜風吹拂的微微彎身。
一根鐵槍,化作一道流光,破開夜色,來到天書陵裡,落在了天海聖後的手中。
那根鐵槍渾體黝黑,表面泛着一層淡淡的金色,卻并沒有華貴的感覺,隻是讓人覺得無比肅殺。
那金色并不是黃金的光澤,而是秋林的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