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第3頁)

  看着王破,鐵樹面露欣賞,生出很多感慨。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十年,但誰能在那些年裡,對同代強者擁有如此大的領先優勢,擁有如此的氣魄?

  更不要說,這數十年是野花盛開的年代,無數天才橫溢的修道者,如雨後春筍一般湧現。

  王破卻憑着一把刀,把這一代強者或者天才,壓制的艱于呼吸,難以出頭。

  除了周獨夫,再也沒有人做到過類似的事情。

  欣賞與感慨,最終導緻的便是整個世界的警惕不安。

  朱洛不惜一死,也要王破去死,便是這個道理。

  既然王破不準備聽從汶水唐家的建議,那麼他當然會殺死王破,甚至,他有些急着要殺死王破。

  就像那天在潭柘廟裡一樣。

  因為現在,他或者别樣紅或者無窮碧,都還有能力殺死王破。

  如果再不快些,如果再過些天,如果再落兩場雪,怎麼辦?

  再過些天,再落兩場雪,也許,他們就殺不死王破了。

  這種認知,很是令人不安。

  即便是覆蓋着人間的星空,也會顫栗不安。

  到那時候,人間真的會出現第二個周獨夫嗎?

  不,哪怕隻是設想,這都是不被允許的事情。

  鐵樹看着王破說道:“抱歉。”

  無論是星空之誓,還是以大欺小,以老欺幼,還是說人族會殒落一位将來的巨人,都值得他說聲抱歉。

  王破沒有回應他的歉意,因為在他看來,今天這場戰鬥自己不見得會輸。

  是的,整個大陸都不會認為他會赢,哪怕他是王破。

  但他自己不這樣想。

  因為浔陽城裡的夜雨很疾,潭柘廟裡的落葉很美,洛水畔的寒柳重重,如霧一般,卻已經遮不住他的眼。

  王破舉起鐵刀,指向鐵樹,動作平穩而簡單。

  鐵刀卻微微顫抖起來。

  那不是畏懼,而是戰鬥的渴望、挑望的勇氣。

  從潭柘廟到雪街,已經多日,他沒有出過一刀。

  誰都知道,接下來的這一刀,必将是他此生最強的一刀。

  他與鐵樹之間隻隔着一張桌子,按道理來說,舉刀便會觸着鐵樹的衣衫。

  但當他舉起刀,他們之間便仿佛隔着了一條大河,很是遙遠,鐵刀根本無法觸到鐵樹的衣衫。

  這段遙遠的距離,便是神聖領域與人間的距離?

  他的鐵刀能不能無視這段距離,落在星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