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第5頁)

  他的臉上覆着白紙,看不到表情,但從聲音的冷漠程度上來猜想,應該是面無表情的。

  當然,他也沒有轉身,雖然這兩個字很明顯是對身後的王破所說。

  王破知道他的性情,不以為異,轉身向上遊走去,那邊的岸堤上還沒有羽林軍的身影。

  因為傷勢太重,又是在水裡,他的動作有些緩慢,但态度很幹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反而是肖張的情緒變得有些怪異,轉身看着他問道:“說走就走?”

  王破沒有轉身,繼續岸邊走去,說道:“你說讓我走,那我自然就走。”

  肖張有些不高興,扯着嘶啞的嗓子嚷道:“連謝謝都不說一聲嗎?”

  王破還是沒有轉身,隻是舉起手在空中揮了揮,表示了一下意思。

  肖張很是惱火,說道:“這什麼人啊。”

  他不知道,王破的臉上這時候出現了一抹溫暖的笑容。

  那年荀梅身死後,他便再也沒有對别人說過謝謝你這三個字。

  看着河水裡的動靜,堤上騷動起來,羽林軍分出兩百餘騎,順着寒柳裡的官道,向着上遊疾馳而去。

  很明顯,這些騎兵準備去截殺王破,就算肖張能夠吸引住那兩位神将、唐家二爺,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留在原地。

  寒柳裡煙塵微起,蹄聲陣陣,氣氛顯得格外緊張兇險,更關鍵的是,洛水對岸也隐隐傳來了蹄聲。

  京都很大,洛水很長,但王破今天似乎再也無法找到上岸的地方。

  身受重傷的他,還是随時可能死去。

  便在這時,岸上的寒柳林裡忽然亮起一道劍光,生出一道劍意。

  那劍光很亮,像是金烏向天空飛去,将要燃燒一切,那劍意很正,就像是一道山門。

  寒柳驟碎,戰馬重重地摔倒在地,劍鋒切割金屬的聲音與受傷後的慘叫此起彼伏。

  煙塵落下,隻見一人橫劍于道,十餘騎倒在血泊裡。

  那是一個年輕人。

  如此年紀便破境聚星,哪怕放在王破他們那個年代,亦屬十分罕見。

  如此年紀便能把山門劍與金烏劍練進了同一式劍招,哪怕在離山劍宗裡,他的劍道天賦也僅在秋山君之下。

  他是神國七律之四關飛白。

  緊接着,有幾個人從寒柳林裡狂奔而出,毫不猶豫地跳進了寒冷刺骨的洛水中,拼命地向着王破遊了過去。

  他們是槐院的教習與學生。

  伴着車輪碾壓青石闆的聲音,三輛華貴至極的車辇,來到了洛水的堤岸上。

  一名中年男子,從最前面那輛車辇裡走了出下來,正是秋山家的家主。

  那兩輛車辇始終安靜,沒有下來人,但誰都能想到,應該是與秋山家主地位相仿的天南世家主人。

  離山關飛白、槐院的教習與學生、天南世家家主,都是來參加南北合流慶典的。

  慶典結束之後,他們暫時還沒有離去,留在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