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道震動意味着陣法啟動。
然後他回頭望向某處,自言自語道:“居然連五樣人都來了,父親你究竟在想什麼呢?”
看起來他并不關心除蘇的死活,甚至不在意除蘇是否會被捉住,這是為什麼?
……
……
唐家留在汶水兩岸、沉寂多年的繁複陣法啟動,一道道久遠而滄桑的氣息從地底生出,把莊園層層籠罩。
發現無法遁地而走後,除蘇反應奇快,化作一道灰影,便向着莊園遠處疾掠而去。
他的速度已經發揮到極緻,就算南客到來,最多也隻能綴住他,而無法比他更快。但他依然無法快過大陣的擴展速度,當他來到數裡外的莊園外圍時,那道光面已經從地面升到天空,形成了完整的半圓,再沒有任何缺口。
除蘇想也未想便向着那道光面撞了過去,想要憑借無比強韌的身軀與堪比閃電的速度直接撞過去。
嗤的一聲輕響,一道青黃色的煙霧從他的身體表面迸射而出。
除蘇痛哼一聲,退了回去,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隻見被與陣法光面接觸過的地方,出現了一道深刻的傷痕,有濃稠的汁液正在不停湧出,滴落在青石闆上發出嗤嗤的聲音,很快便腐蝕出一些小洞。
他擡頭望向眼前這道光面,知道很難正面突破,不由發出一聲憤怒的厲嚎。
既然很難正面突破這座陣法,那麼如何破陣?自然是殺死操控這座陣法的人。
狂風呼嘯而起,青黃色的煙霧被吹散,向着四周飄去,已經淡了無數倍。
然而那些在隆冬季節依然盛開着的花,遇之而萎,瞬間便被毒死。
除蘇從原地消失。
片刻後,他便來到了莊園的另外那邊。
也就是汶水邊。
他看着河對岸那些商販與算命先生,滿是陰冷意味的眼睛裡閃過一抹詫異的神情。
那些人的氣息明明很普通尋常,為何卻能操控如此可怕的陣法,破了自己的匿迹道法,把自己困在了這裡?
在現在這般緊張的時刻,他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隻想着如何能夠越過汶水,殺死那些人。
陣法籠罩着汶水兩岸,那道隔絕天地的光面,在數裡外的莊園深處。
按道理來說,他可以非常輕易地過河,對那些操控陣法的人發起攻擊。
但他看的很清楚,感知的更加清楚,威力最大的光明陣眼,恰好就在汶水之上。
他是黃泉流的傳人,是前代長生宗宗主斬屍後留下的惡念化身,渾身陰毒,身魂俱穢,過河必然會觸發光明陣眼。
到那時,他就要迎接這座陣法全部力量的攻擊。
他再如何驕縱冷血,也不敢以自己的身軀去硬抗唐家的大陣。
他必須想出别的方法。
如果是别的流派,像他這般天生陰毒污穢的人物,絕對沒有什麼樣辦法能夠瞞過光明陣眼。
但他出生之後修行的便是最正宗、最古老的道門正宗神術,剛好擁有這種能力!
一聲意味難明的、隐約像是道偈般的字句,從他的唇齒間緩緩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