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張說道:“若是以往,你這時候就已經死了。”
知府盯着他臉上的白紙厲聲喝道:“死又如何?我俯仰無愧天地,為生民出言,死得其所,而你不過是個被朝廷通緝的罪犯,隻會欺淩弱小,濫殺無辜!真真是十惡不赦,萬死莫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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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張脾氣暴烈,對戰時手底下死過不少修道強者,着實算不上什麼好人,但要說欺淩弱小,濫殺無辜……這卻不是他會做的事情,不是他不願意做,而是他不屑于做。”
在人群裡,戶三十二對陳長生低聲說道。
今日的奉陽縣城來了很多朝廷高手,還有神弩營,最關鍵的是還有那幾位青衣道人。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發生,肖張可能真的會迎來死亡的結局。
戶三十二對陳長生低聲說話的時候,看着他的臉色,就是想知道,教宗陛下到底是怎麼想的。
現在能改變場間局勢的,自然便是陳長生一行。
就在這時,戶三十二忽然發現,一直不離教宗身邊的折袖不見了。
“你不了解我們,不然你就不會說這句話,更不用在說話的時候還要看他的眼色。”
唐三十六對他說道:“你看,折袖就不用看他的眼色,自己走了。”
戶三十二有些沒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下一刻聽到石階上方傳來的淩厲破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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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追殺肖張已經三年時間,追殺的隊伍不停地換着人,但除了那些隐藏在暗處的天機閣刺客,主力還是來自刑部。
數名來自刑部的高手,驅散了人群,堵住了肖張退走的道路,解下身上的鐵索,便向肖張套了過去。
那些帶着陰森氣息的鐵索以及手法,與唐家五樣人裡的那六名衙役相比要差很多,但隐隐一脈相承,自有威勢。
肖張這時候連站都已經快要無法站穩,哪裡還能避開這些鐵索。
既然無法避開,那就不避罷了。
無力再避不代表無力再戰。
他閉着眼睛,想着稍後應該用哪一招把那些青衣道士挑死一名,然後跳進江裡。
就算死,他也要死的符合自己的名字,得嚣張一些。
但下一刻,他沒能感受到那些寒冷而沉重的鐵鍊套中自己的頸,而是聽到了一連串密集的亂響。
那些響聲很清脆,明顯是金屬的撞擊,卻又過于幹脆,就像是金屬折斷。
他睜開眼睛望去,隻見眼前的光線裡,到處飄飛着鐵鍊的碎片,竟有些好看。
在那些鐵鍊碎片的深處,隐着一些極其鋒利的痕迹,卻看不出來是什麼兵器。
那幾名青衣道人看着刑部高手們手裡的鐵鍊斷裂,眼瞳微縮,便向石階上方飄掠而至。
他們沒有理會那些把鐵鍊斬碎的淩厲氣息,目的非常清楚,就是要把肖張殺死。
數道幽暗至極的劍光,以極為詭異的角度,向着肖張的要害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