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槐院與離山劍宗這種地方與他有舊怨,他不願意向對方低頭,哪怕死也不願意。
他最終選擇的地方,和陳長生準備帶他去的地方,是相同的地方。
聖女峰。
聽到肖張的話,陳長生等人有些吃驚,心想既然你已經去了聖女峰,為何會被朝廷追殺到了此間?
“我沒能進聖女峰。”
肖張的眼光穿過白紙上的兩個黑洞,變得有些幽深,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那天的情景。
“那些小姑娘的劍陣應付起來很麻煩,而且既然對方無意,我難道還要苦苦哀求?”
陳長生覺得更加奇怪。洛水之戰後,朝廷開始追殺肖張,誰都知道,離宮對他會是怎樣的态度。就算徐有容在閉關,南溪齋無人主事,齋裡的人們不喜歡肖張過往的行事風格,但何至于态度如此強硬?
想着這些問題的時候,他與肖張的視線對上了。
他忽然明白,肖張是想告訴自己,南溪齋可能出了些什麼事。
“離開南溪齋的時候,我遇着朝廷的隊伍,趕緊避開了。”
“為何。”
“因為那裡面有兩頂轎子,我不确認是誰,但都要比我強大很多。”
陳長生與唐三十六對視一眼,知道了答案。
“是相王與無窮碧……他們去哪裡?”
“不清楚,随後我被一個怪物偷襲,為了驅除毒素舊患暴發,又被這些蒼蠅追擊,很是心煩,便想來這裡喝杯茶。”
喝茶确實可以清心靜意,但陳長生等人知道,肖張必然是覺得命不久矣,才想着來這裡喝茶。
同樣是喝茶,原由與心境卻是不同的。
那個怪物陳長生也隐約猜到了是誰。
能讓肖張這樣的人物中毒受傷,還能是誰?
“最近有吃飽飯嗎?”陳長生問道。
肖張說道:“能吃飽,但吃不好。”
時刻要警惕會不會有刺客偷襲,會不會被下毒,任誰都很難把飯吃香了。
七寶寨裡便有酒樓,他們找了間包房坐下,很快便有一席極為豐盛的酒菜端了上來。
陳長生也在吃,自然沒有人敢下毒。
肖張沒有理會其餘人,筷落如風,很快便把盤子裡的好菜吃完了。
他沒有喝酒,隻是喝了半壺冬野茶。
如此放松的吃飯,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是件很奢侈的事情。
飯飽茶足後,因為過于放松,肖張倒頭便睡,鼾聲仿佛要響徹整座縣城。
陳長生等人靜靜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酒樓外,無數民衆靜靜地看着他,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