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如煙般的帷幕,從笠帽邊緣垂落,一直垂落到地,護住了他的身體。
狂野而暴虐的天樹荒火,落在了他的身上,卻被那道如煙般的帷幕隔在了外面。
伴着極其低沉而刺耳的噬咬聲,那道帷幕變得越來越薄,煙變得越來越淡,他臉上凝重的神情變得越來越真切,但是看不到任何懼意,隻是謹慎還有一抹好奇。
如果就這樣站在石道裡,承受着源源不盡的天樹荒火,就算他的笠帽是件真正的神器,也必将被消耗成廢物,他必須在笠帽還沒有完全失效之前,穿過這片荒火。
他向着漫天火焰裡走了過去。
從笠帽邊緣垂落的輕煙,能夠護住他的臉與身體,卻無法護住他的腳。
他的腳步非常沉重,而且緩慢,每走一步,便會在石道地面上留下一個清楚的痕迹。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石道裡的荒火忽然消失了。
笠帽邊緣垂落的輕煙已經淡至不可見。
他露出來的半張俊美的臉上,偶爾閃過一抹痛意。
為了走過這條布滿天樹荒火的石道,他受了一些傷,很痛。
更多的是心痛。
他用了兩件魔宮傳承多年的神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複過來。
……
……
戴笠帽的年輕人站在一片沼澤前,沉默不語。
他當然知道這并不是真正的沼澤。
隔着數十丈遠,便能感覺到撲面而來,令人窒息的熱浪,甚至就連衣裳的邊緣都有些發脆。
這裡太熱了,甚至比先前石道裡的荒火洗煉還要熱,應該是已經到了地底深處。
這處地底洞穴極大,非常空曠,頂部的崖石裡垂落着無數粗細不一的樹根。
那些樹根向四周蔓延,深深地鑽進黑色的岩壁裡。
這些應該便是天樹的樹根。
無論是黑色的岩壁還是眼前的沼澤,溫度都高的不可思議。
從石道裡以及不知何處投來的光線,還沒有來得及落下,便散射開來。
也不知道那些天樹的樹根為何還能好好活着。
整個地底洞穴給人一種無比迷幻的感覺。
一塊石頭從頂部的崖石間崩落,隔了十餘息時間,終于落在了沼澤上。
如凝凍的黑油般的沼澤表面被掀起一個小洞。
一道火焰從那個小洞裡噴射而出,看上去就像是一道火龍。
那道火焰落在了洞頂的岸壁上,化作無數團火苗,包裹着幾條樹根開始燃燒。
所謂沼澤,原來是岩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