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修道者來說,再如何勤勉修行,奮勇精進,卻始終無望神聖,這當然是極大的絕望。
更不要說他當年天賦卓異,放眼整個大陸也是屈指可數的天才人物,如果不是遇着這樣的背叛與魔族如此冷酷的打擊,對别的修道者無比遙遠的神聖領域,對他來說其實就在眼前。
這種才是最大的痛苦。
盲琴師說道:“痛苦會令人感到恐懼,絕望會讓人了無生趣,但有時候也會變成憤怒的力量。”
魔君看着他說道:“可是那終究無法改變你這可憐的一生。”
一聲鶴唳從天空裡傳來。
檐上積着的殘雪簌簌而落,寒風撲面裡,白鶴落到了地面。
陳長生望着院裡說道:“隻要今天能殺了你,一切痛苦都能得到回報。”
唐三十六說道:“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盲琴師沉默了會兒,說道:“是的。”
說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神情很平靜。
這次他是真的平靜,因為那兩抹花白的眉毛沒有絲毫顫抖。
平靜不代表着所有的殺意已然随風而逝。
相反,那意味着殺機已然伏于天地法理之間,再也無法撤回。
魔君孤身在白帝城。
陳長生帶着四位國教巨頭,加上汶水唐家最可怕的五樣人。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可以殺一殺了。
……
……
第1020章
離宮大陣
“原來你始終還是想要殺我。”
魔君看着陳長生說道:“我以為那日之後,你已經放棄了這個念頭。”
陳長生說道:“曾經放棄不代表不會再次嘗試。”
魔君感慨說道:“不愧是商行舟教出來的學生,果然也是虛僞的厲害。”
陳長生說道:“那天的機會并不是太好。”
“難道你覺得今天的機會就很好?”
魔君看着他微笑說道:“你應該很清楚,無論是白帝還是牧夫人都不會讓你殺我。”
“這就是你們說的所謂平衡?”
陳長生說道:“要維系平衡是件很困難的事情,走鋼索的人往往最後不得善終,無論白帝和牧夫人誰勝誰負,确實都不會讓我殺你,問題在于他們這時候還沒有分出勝負。”
魔君說道:“你覺得像白帝這樣的人,在對付牧夫人的時候,就顧不上世間其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