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光天使眼裡的情緒變化,那些冷酷、嚴厲,無比可怕,并不見得是對他的态度,更像是源自某種警惕。
忽然,那位聖光天使來到了滿天劍雨外。
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看到什麼動作,他仿佛沒有動,卻已經不在原先所在的地方。
這畫面有些詭異,令人感到不寒而栗,仿佛他可以完全無視天地法理的至高規則。
聖光天使看着劍雨裡的陳長生,舉起了手裡的光矛。
陳長生站到了盲琴師的身前。
盲琴師感覺到了他要做什麼。
夜風拂動花白的頭發。
盲琴師的手指落在琴弦上。
凜冽而凄幽的琴音再次響起,裡面隐藏着極大不甘。
當年如果不是因為被宗主偷襲,他現在想必已經進入神聖領域,就算依然不是這名聖光天使的對手,但足可正面一戰。
真是不甘啊!
但……那又如何!
琴音陡然而高,所有的不甘盡數化為戰意,向着劍陣外的聖光天使斬去!
受琴音所激,夜空裡的數百道劍發出嗡嗡的鳴嘯,高速地顫動起來,直至肉眼都無法看清。
呼嘯的寒風吹拂着地面的黃沙,卻無法超過一尺的距離。
地面一尺之上充斥着琴音與劍意。
盲琴師燃燒着所有的真元,發出了自己的最強一擊。
南溪齋劍陣的陣意在這一刻也被摧發到了極緻。
聖光天使根本沒有理會,更沒有躲避,依然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陳長生。
那些琴音與劍意不知去了何處。
陳長生與盲琴師一直盯着聖光天使,确認對方什麼都沒有做。
就算這名聖光天使擁有難以想象的完美神軀,又何至于沒有留下一絲痕迹?
難道滿天劍意與琴音為何沒有落在他的身上?
這是怎麼做到的?
陳長生忽然在夜色深處看到一抹流光。
那抹流光非常淡,就像是篝火燒了一夜之後的殘燼。
但那抹流光卻又是相當清晰,明顯帶着某種秩序,或者說走向。
他想到了某種可能,神情微變。
難道說在滿天劍意與琴音落下的那一刻,這名聖光天使退入了夜色深處,然後再次回到場間?
就像剛才他從院門處來到場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