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梅裡砂的侄兒。
果然如此。
陳長生的猜測得到了證明,自然明白了蘇墨虞為何那般為難。
整個大陸都知道梅裡砂與國教學院和他的關系。
房間裡安靜了很長時間。
“我隻想問一句話。”
唐三十六看着梅川主教說道:“你為什麼同意那些教習與學生回來。”
梅川主教神情不變,平靜應道:“教樞處的決定,必須服從陛下的旨意。”
這句話不算錯。
國教學院是青藤六院之一,由離宮直接管轄,但終究是在京都,在大周的土地上。
問題在于,誰都知道這不可能是皇帝陛下的旨意,這隻能是商行舟的意思。
“我明白了。”
唐三十六表現的也很平靜,對梅川主教說道:“能不能麻煩您暫時離開,我們好商量一下。”
梅川主教微笑說道:“那是自然。”
說完這句話,他向陳長生行禮,然後退了出去。
房間再次安靜了很長時間。
唐三十六看着陳長生。
陳長生沉默不語。
莫雨在信裡沒有提過這些事情,因為她畢竟不是國教中人,無法知道那些隐藏在水面下的暗湧。
但他們都很清楚,問題就在教樞處。
教樞處管理着青藤五院,是離宮裡最重要的聖堂,在國教裡的地位極其特殊。
前後兩任執掌者,梅裡砂與茅秋雨都是地位最高、資曆最老的大主教。
教樞處一直處于國教舊派的勢力範圍内,與淩海之王、司源道人為代表的國教新派,已經對峙了很多年。
在國教學院新生的過程裡,教樞處與故梅裡砂大主教,扮演了極為重要的角色。
在普通人看來,教樞處當然應該像以前那樣,支持國教學院,支持已經成為教宗的陳長生。
陳長生卻清楚并非如此。
當初國教舊派勢力之所以支持國教學院,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他的老師。
換句話說,他們一直支持的都是他的老師。
對他們來說,國教學院從來都不是陳長生的,更不是唐三十六這些年輕人的。
從始至終,國教學院都應該是商行舟,是那些當年殉教故友們的。
陳長生離開京都的三年裡,離宮啟陣自封,誰想把手伸進去都比較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