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從出生到進入國教學院的那一刻,他的一生都是由商行舟安排的。
他對商行舟的情緒很複雜。
相信商行舟對他亦如此。
他本以為白帝城的事情可能是一個轉機。
既然默許自己回到京都,那麼師徒之間無論是戰還是和,總要有個說法。
但誰能想到,商行舟卻去了洛陽……
您連見都不想見我一面嗎?
一聲雁鳴,把陳長生從沉思中驚醒。
翠嫩的青藤與湛藍的天空上,劃過幾道豔紅的影子。
那是紅雁傳書。
“出了什麼事?”
唐三十六走到他身邊,看着那些分别落在京都各處的紅雁,忽然生出些不安。
沒有過多長時間,戶三十二走了過來,說道:“參加大朝試的人們到了。”
聽到這話,唐三十六心裡的不安沒有消解,反而更多。
大朝試固然是盛事,但何至于讓離宮與朝廷同時動用紅雁緊急傳訊。
“究竟到的是誰?”
“我這邊收到的消息不是太完備。”
戶三十六看了陳長生一眼,繼續說道:“應該到了不少人。”
沒有過多長時間,淩海之王從離宮外匆匆趕至,說道:“都到了。”
冷酷高傲如他,說出這個三字時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
當然不是驚懼,而是興奮。
……
……
參加大朝試的學子們,從大陸各地趕到了京都,其中有很多都是來自南方。
南方修行宗派衆多,世家底蘊深厚,強者高手層出不窮,這些年來,随着離山劍宗與槐院的出現,在年輕一代修行者的培養上,更是遠遠地超過了以青藤諸院為代表的北方勢力。但今年讓京都震動的并不是南方學子帶來的壓力,而是因為他們的随行師長太多,而且名頭太響亮!
離山劍宗隻有兩名弟子參加大朝試,随行的卻有十餘人。這與當年苟寒食等人自行參加大朝試的淡散情景形成了鮮明的對照,更不要說這十餘人裡有苟寒食、關飛白、梁半湖、白菜這些聲名赫赫的年輕劍道天才,至于其餘人更是可怕,竟全部是聚星上境的劍堂長老!
南溪齋隻有一名弟子參加大朝試,但整座聖女峰的弟子都來了。
數百名少女白裙飄飄,京都人都看傻了。
還有慈澗寺首席,烈日宗新任宗主,三十餘個南方宗派的高手先後入京。
木柘家的老太太,吳家的家主,自三年前天書陵之變後,再次入京。
在京外某處山中,有人還看到了秋山家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