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源道人說道:“很多年前我就想殺你,因為那時候我就覺得你是個麻煩。”
那時候他是天海聖後與教宗陛下都很欣賞的年輕人,剛剛成為大主教。
陳留王則是陳氏皇族留在京都的唯一代表,在百姓與官員的心裡擁有很重要的地位。
陳留王說道:“果然如莫雨所言,你的殺性确實極大。”
司源道人說道:“何必來挑撥我與她的關系,當年莫說你,便是教宗陛下我也曾經想殺過。”
陳留王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
當年國教學院被圍攻以及随後的那些事情裡,經常都能看到司源道人出現。
或者在百花巷的茶樓裡飲茶,或者在夜色裡盯着那道挂滿青藤的院牆。
當時的陳留王則是站在他的對面,要做的事情則是保護陳長生。
隻不過現在局面已經逆轉過來。
戶三十二帶着陳留王向王府外走去。
看着滿園廢景與倒卧其間的屍體,陳留王沉默不語。
他不知道離宮準備把自己囚禁在何處,不知道像司源道人會不會尋找機會暗中殺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該祈禱陳長生獲勝還是商行舟獲勝。
如果從他的生命安全的角度考慮當然應該是前者。
但那并不是他願意看到的故事結局。
他隻知道無論今天最後是商行舟獲勝還是陳長生獲勝,他與他的父親都已經提前敗了。
在還沒有真正出手的前提下。
或者,正是因為他和父親并沒有真正準備出手,才會敗的如此幹脆利落。
現在看來,他與父親還有陳家的王爺們、甚至包括商行舟都低估了陳長生的魄力。
也對,無上的權威本就是最蝕骨的毒藥,誰又能禁受得住這種誘惑?
……
……
離宮裡沒有飄雪,但也顯得很冷,或者是因為太冷清的緣故。
寬闊的廣場上隻有兩個人。
吳道子坐在冰冷的青石地闆上,頭發亂糟糟的,繃帶被血染透,看着極其狼狽。
他這時候非常憤怒,恨不得把陳長生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一遍,不管裡面究竟有沒有高祖。
但他不敢這樣做,因為一個身穿白色祭服的女子站在他的身後。
安華清秀的臉上滿是緊張的神情。
她握着短刀,沒有看别的任何地方,隻是盯着吳道子的後頸。
教宗陛下離開的時候,交待的非常清楚,若事情有變,她要在第一時間裡,殺死這個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