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第7頁)

  就在這時,垮塌的山崖裡響起了一聲低沉的呤嘯。

  那是焉支山人的聲音。

  這一次陳長生聽得更清楚了些,發現不是标準的魔族通用語,也不是雪老城裡那些王公貴族喜歡用的古魔族語。

  他望向徐有容,徐有容輕輕搖頭。

  雖然他們聽不懂具體意思,但能夠隐約明白焉支山人此時的情緒以及想要傳遞的信息。

  焉支山人沒有憤怒,沒有不甘,沒有怨恨,而是很平靜。

  那兩道山脈停了下來,發出數聲低吟,然後向西而去,漸漸消失在了夜色裡。

  南方的草原回複了安甯,隻是多了些離别的悲傷。

  血水順着紙張的邊緣不停淌落,肖張伸手抹了一把,覺得濕答答的,很是厭煩。

  他看着身邊那人更覺厭煩。

  “這麼好的機會,還不趕緊去追!杵在這兒幹嘛?指望誰給你樹一座雕像?”

  被這般嘲諷,那人的神情卻沒有什麼變化。

  幾十年來,這樣的話他聽的太多,而且他知道怎麼反擊。

  “如果你沒有受傷,或者還能走兩步,那倒是可以追一下。”

  肖張的臉色很難看,卻無法還擊,因為這是事實。

  他确實受了傷,他的傷确實很重,他确實走不動了。

  最重要的事實是,是那個人救了他,不管他自己樂不樂意。

  ……

  ……

  煙塵漸落,石塊滾動的聲音響起。

  有人從垮塌的岩山裡走了出來。

  那人身着白衣,須發皆白,身體也是白的。

  這種白不是雪那樣的白,也不是紙那樣的白,而是隐隐有某種瑩光流動,更像是玉。

  那人的五官很秀氣,肌膚光滑,無論額頭還是手上沒有一絲皺紋,仿佛并非活物。

  如果不是他頭上的那根魔角,或者會被看成是木拓家大匠用白玉雕成的美人像。

  傳說中的魔族遠古強者,原來生的這般好看。

  陳長生忽然想到在寒山裡第一次見到魔君時的畫面。

  魔君也是位很秀氣的書生。

  肖張哼了一聲,顯得有些不滿意。

  隻是不知道他是自慚形穢,還是不屑。

  答案不在風裡,而是在那張白紙的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