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都是被派來送死的,那何必害怕。”
梁紅妝說道:“而且就算現在死,我們也賺了。”
開戰至今,他已經殺了三十餘名魔族士兵,而奉圭君與帶領的士兵也已經殺了三倍于己的敵人,确實賺了。
奉圭君沒有再說什麼。
梁紅妝吐掉嘴裡含着的草根,開始唱一首憂傷的歌。
四周再次響起罵聲,但這一次他沒有停下。
梁紅妝的唱腔有些怪,很是深沉悠遠,就像是草原上緩緩流淌的河流。
“在浔陽城聽了你這麼多年戲,總覺得你的唱法有些古怪,卻一直沒有問過你。”
奉圭君問道:“你這到底是什麼流派傳承?廬陵金氏還是桔水張?”
梁紅妝說道:“據說是雪老城裡的歌劇唱法。”
奉圭君很吃驚,指着野草裡那些魔族士兵的屍體說道:“就這些玩意兒聽得懂嗎?”
梁紅妝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夜空裡忽然傳來紅鷹發出的警告與緊急軍令。
最近的幾支人族軍隊都遭受到了敵襲。
而敵人的主攻方向在這片草甸。
草地微微震動。
暮色深沉,化作夜色。
夜色裡不知道有多少魔族士兵正在湧過來。
奉圭君知道這場戰鬥必将持續一整夜,臉色不由變得蒼白起來:“我們還能看到明天的晨光嗎?”
梁紅妝站了起來,看了眼夜空,說道:“今天星星很美。”
第1138章
遲早要去,何不早去?
夜空被相隔極近的檐角切割成了并不大的一片黑布。
今天的星星真的很亮,就像是被織工用金線縫了好些碎花在黑布上,很好看。
這裡是離宮最深的那座偏殿,也是陳長生居住的地方。
他這時候在吃飯,苟寒食在旁相陪。
秋山君留守離山,七間也沒有被允許随折袖北上。
關飛白、梁半湖、白菜去了前線。
苟寒食則被他留了下來。
很簡單的一頓飯結束了,安華帶着教士捧着剛剛送來的卷宗,依次擺在陳長生與苟寒食身前案上。
偏殿裡沒有任何聲音,隻有流水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