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洪澇最為嚴重的鹽城,入眼已是村舍成墟。
聽是晉王派人來了,當地的府尹一個人在城門口候着。
他搓着手,滿臉不好意思地走上前:
“各位莫怪,現在是真抽不開人手,連個能住人的客棧都難找,要不先随我到府上安頓下來?”
我搖搖頭,指着一側勉強有點樣子的客棧道:
“我要住那兒。”
府尹谄笑地更厲害了,語氣吞吐:
“怎麼可以讓大人住那樣的地方,裡面是真不好住人啊……”
我也懶得等他說完,自顧自地走進那間客棧。
“等等啊,大人……”
“想不到葉小姐也是潇灑之人。”玄寂在我身側笑笑。
“不入民間,又如何能知這洪澇的來源?”
其實這洪澇的來源,我心中已然有數。
無非是賊喊捉賊。
别人不知,但我知道這南方的堤壩當初是按季鶴辭的意思建的。
他派我來,一是美名,二是為了讓我給他”擦屁股”。
剛剛那府尹應也是他的人。
他笃定我站在他這邊。
隻要将一切歸咎于天災,他便百利無害。
隻是,這次要讓他失望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與春花去巡查了一番。
田地泥水泛濫,淺的地方都能淹沒小腿,湍急的水流聲混雜着四面八方的呼救。
我一直到了正修堵的堤壩之上。
漢子們正組成人牆勉強堵着洞。
一些婦女小孩仍被困在水中,靠浮物撐着,一時哭喊不絕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