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怎麼可能?”趙婷婷聲音都喊破了音,“她那麼堅強的一個人,即便是過去遭受了那麼多,她都能扛下來的,怎麼會得……”
趙婷婷後面的話狠狠卡在了嗓子眼兒裡,說不出來。
休息室裡的空氣瞬間凝固了起來,感覺像是壓到了極緻要爆炸似的。
葉景辰轉身朝着診療室沖了過去,趙婷婷也要跟過去,卻被趕過來的向北一把抓住胳膊。
“你放開我!你們覺得有意思嗎?啊?有意思嗎?”
“你們現在是不是滿意了?當初你們對姜家對她下手有多狠,你們知道嗎?”
“現在一個個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們還是人嗎?”
“趙小姐!你冷靜一下!”向北死死抓着趙婷婷,趙婷婷拼命的拳打腳踢,可是踹在了向北的身上,就像是給向北撓癢癢一樣。
向北情急之下将她緊緊抱在懷中,趙婷婷被死死箍住,折騰了好久一直到沒有力氣,大哭了起來。
向南一陣陣頭疼點着門:“向北,你帶着她先出去,别打擾我工作,我去聯系心理醫生,希望還能來得及。”
抑郁症這種病最是難纏得很,而且看起來越是冷靜,越是陽光燦爛,從來不說自己抑郁的人,才越是容易掩飾得很好,根本看不出來得了這麼嚴重的疾病。
從休息室到診療室短短的距離,葉景辰感覺自己像是走了萬年之久,他一顆心被淩遲着,疼到了骨子裡。
内疚幾乎擊潰了他所有的理智,他想要給姜晴跪下,想要讓她打他罵他,甚至是殺了他都可以。
葉景辰站在診療室的門口,沉沉吸了一口氣才緩緩推開門走了進去。
向南剛才給姜晴打了一針鎮定劑,開了藥給她服下,被失眠折磨了很久的姜晴終于沉沉睡了過去,就躺在了向南的診療椅上。
她睡得太沉,感覺像是沒有生命的迹象,成了一具豔麗的屍體。
葉景辰看到她這個樣子後,狠狠吓了一跳,疾步走了過去,半跪在她的面前,擡起手緊緊攥着姜晴的手。
還有呼吸,還有溫度,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無比虔誠的跪在了姜晴的面前,一遍遍親吻着她的手,甚至連她的額頭都不敢吻,怕亵渎了她。
他低聲呢喃着:“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真的,姜晴,再也不會了。”
這一次姜晴私底下和王夢琪做了一筆交易,連他都沒有告知。
她瞞着他做了這些,讓王夢琪直接報警說蘇雨馨謀殺了她的媽媽,将那一層窗戶紙徹底捅破。
她再也不信任他了,做這一切的時候都是瞞着他的,難道擔心他給蘇雨馨通風報信嗎?
如果那樣,他也不會将蘇雨馨所有的罪證都發給她看。
葉景辰其實早就預料到了現在這種狀況,他當時遲遲沒有報警的原因,一來沒有王夢琪那樣的證據,二來擔心一旦曝光,姜晴三年前經曆的那些點點滴滴都會公之于衆。
他在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可是姜晴的耐心已經耗盡,她不會再給他任何搖擺猶豫的機會。
姜晴幾乎是用兩敗俱傷,同歸于盡的辦法也要将蘇雨馨滅掉。
而他葉景辰卻隻能站在一邊看着這兩個女人的生死纏鬥,他很想殺了他自己。
葉景辰緩緩起身,拉過來一邊的絨毯幫姜晴蓋好,随後退出了診療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