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知道自己可能終其一生都不一定能夠和蔣老爺子有這樣的畫面,所以隻能一直在心底催眠着自己,隻有懦弱者才會需要這些東西。
隻是他對于這份父愛又深深地渴望着,于是形成了他一直以來非常擰巴的性格。
在處理總公司和蔣老爺子相關的事情,總是徘徊不前,扭扭捏捏,這也導緻蔣字彥能夠和他打得有來有回。
這個晚上,蔣桁和蔣老爺子仿佛都放下了許多,聊了許多掏心窩子的話。
隻是蔣老爺子的身體狀況着實不太行,又一次劇烈咳嗽起來後,蔣桁對他說道:“天已經很晚了,先休息吧,你好好養着身體,以後還多的是時間好好說。”
蔣老爺子張了張嘴。
以後還能有很多時間嗎?
一抹苦澀染盡蔣老爺子的唇角。
隻是這會兒背對着光線,蔣老爺子又垂下了自己的腦袋,蔣桁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蔣桁扶着蔣老爺子回他的房間。
路上,再沒有任何保镖的出現,偌大的老宅似乎隻有他們兩個人。
至于先前走廊裡發生的争執打鬥留下來的痕迹這會兒已經被清理得幹幹淨淨,看不出來這裡發生過什麼事情。
蔣老爺子躺下之後,蔣桁才轉身離開了他的房間,管家就站在外面。
“父親早就知道我會來?”蔣桁向管家問道。
管家搖了搖頭:“他不确定,但他希望少主能來。”
蔣桁揚起一抹苦澀的自嘲:“我一直以來其實都挺讓父親失望的是不是?”
管家搖頭,說道:“可是這一份‘失望’,卻也讓他真正欣慰。”
蔣桁有些錯愕地看向管家。
管家隻是淺淺笑了笑,并沒有做過多的解釋,便轉身回了蔣老爺子的房間,照顧他的休息。
蔣桁若有所思,緩步邁出了老宅。
夜幕越來越深,蔣桁離開了老宅,可是車子卻并沒有開遠。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并不想離開,就在老宅的不遠處待着。
他在回想着今晚和蔣老爺子的聊天,回想着童年,回想着這些年。
不知不覺,夜幕漸漸退下,天開始亮了起來。
初升的旭陽照亮了大地,将夜裡的冰冷昏暗全部沖散。
蔣桁擡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
晃眼間,他好像看到了蔣老爺子的身影漂浮在半空中。
蔣桁眯了眯眼睛,是他的幻覺嗎?
可這會兒他卻不想眨眼,怕一眨眼,眼前的這道虛影就會消散徹底。
這并沒持續多久,一陣鈴聲的響起,讓蔣桁不得不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下一刻再擡頭看去,果然什麼都沒看到。
看着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蔣桁卻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