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并不合常理,她在這一遭失去了太多血液,就算涅柔斯掐準時間将她身體中的輻射抹除,那些不可逆轉的血液流失依舊會留下後遺症,她有極大概率無法從這一趟之中存活下來。
方舟回想起她蘇醒前的提示,是論壇聲望?
她的身份具體是怎麼被發現的,是終書齊有問題,還是情報部門進行了信息整合得出的結論?
方舟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并不适合她現在這種從死亡之中勉強逃出的狀态,她暫且将這幾個問題放置一邊,一會再去解決。
“雷切說中央欺騙了我們,他們無法研制出舊人類最終抗原。”方循江在向她求證。
他實在不願相信,可即使他再不願相信,他也知道雷切并沒有理由用“中央無法研究出抗原”這一點來欺騙他。
方舟“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他。
“我不想失去你。”方循江握着她的手,将自己的臉貼上她的手掌,她的指尖冰涼,接觸到他的肌膚傳來暖意,他說,“姐姐已經不再需要我了。”
他一直在幫方舟尋找解決這種體質的辦法,如今目标消失,他變得茫然失措,找不到自己在方舟這裡的存在與作用。
方舟反手摸了摸他的臉與側邊的發:“我從未這麼說過,我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我也不會就這樣死去。”
“……好,我會一直陪着姐姐。”
方循江很容易被她的話安撫下來,雷切說再多都不如她一句話有作用,給一邊的雷切看得直翻白眼。
接着,方循江繼續問道:“姐姐,這是誰做的?”
他在向方舟詢問害她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他的聲音冷靜,卻仿佛蘊含着磅礴怒意。
“我不知道是誰下的決策。”方舟沉默了一下,她緩慢地坐起身,轉頭問一邊的雷切和奚向:“你們覺得會是誰做的?”
奚向說道:“江家?你上次讓我給我開通道殺了江家人吧,說不定是為了給自己的親人報仇。”
方舟搖了搖頭:“不會是他們,也不會是另外兩個決策者,即使他們不在意底層公民的性命,将宕港和岩城看做廢棄場,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想要做貴族那也是需要平民的襯托的,将這種大範圍殺傷力的熱武器投擲城區,再大的權利都無法掩蓋這種行為。
這會讓中央在樂園内的信用崩塌,成為中央和公民之間永遠無法剔除的刺,而統領者也會徹底成為被公民懼怕的□□者,這并不利于那些以家族勢力為中心進行拓展的掌權者進行長時間的管理。
這樣一來,能越過他們做出決策的人就很明顯了。
隻是方舟想不明白,中央都無法研究出舊人類的最終抗原,在他們眼中,她遲早都是會死的,早死晚死也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如果是好奇她的力量,那應該活捉她,若是忌憚她,隻需要等待她死亡,何必為了殺她做出這種行動?
……
一個小時前,塔内。
烏元柏見到了終家目前的當家人終沛玲,在見到終沛玲之前,她經曆了以江家為首的監察人員一整晚的深度調查。
精神壓迫、信息整合,除了使用嚴刑拷打的強制手段外,他們該用上的都用上了。
毫不意外,烏元柏沒有疑點,他們無法從她身上查出什麼,如此一來,他們就沒辦法越過她的位置直接安排自己人頂上江鷗的空缺。
名港市聯防局太過重要,江鷗死亡後,它的掌控權便從江家手中落下,在中央内部各方勢力對峙的情況下,成為了一個誰都無法用權力調配的位置。
沒有問題的烏元柏是唯一一個有資質可以正常接過江鷗權利的人。
江鷗曾經為了打壓烏元柏連暗殺她這種事情都做過,他們當然不可能在拉攏烏元柏。
在這種情況下,終家向烏元柏抛來了橄榄枝,從江家之手劫下她進入塔内進行身份調查。
烏元柏沒理由不接下這個橄榄枝,她也明白在權利中心沒有靠山很難往上爬,方舟給她打開了困局,她自然要從中出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