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自然的。”胡玉理不管是什麼要求,都先答應下來再說。
歐陽辰目注台下,平靜開口:“協會的活動不具備強制性,組織活動也需要半數以上會員同意。那麼現在,我就說一下支持活動的理由。很簡單,根據可靠消息,這頭‘人面蛛’,是從那個‘門戶’運出來的第一批**實驗材料。”
台下都沒幾個人反應過來:
“門戶,哪個門戶?”
倒是胡玉理,瞳孔瞬間放大,整個身體往上頂,可屁股才離位,歐陽辰冷澈眼神掃過,滅殺了他驟然間的沖動,也讓他癱在座位上,再起不來。
也是此刻,與會者終于消化了最關鍵的信息,突然爆開的轟轟聲中,有人直接跳起來,大聲詢問:
“歐陽,你說的門戶是哪個?”
歐陽辰又扶了下鏡框:“畸變種的源流,新時代的起點。感謝量子公司,那個我們一直懷疑,卻沒有确證存在的‘門戶’,終于可以鎖定了。”
“哪裡,哪裡?”
“可以确定是在太平洋馬裡亞納海溝中南部,協會希望量子公司可以提供具體的坐标和資料,當然,這需要我們進一步洽談。現在,我們先回到正題上來。”
歐陽辰目光環視,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在座的,有武術家,有血統巫師,有教士僧侶,在新時代,我們共同成為覺醒者。近5o年來,我們的力量在增長,能力在變強,其中有我們自己的努力,可還有那個難以索解的‘x因素’。
“為什麼,自從2o59年以後,原本的難以逾越的力量極限突然放開?為什麼我們與正常人真正拉開了質的差距?為什麼傳說中的能力在我們身上一項項地顯現?我們付出了什麼?收獲了什麼?付出和收獲之間,能否劃等号?我們是真實主宰自己的命運,還是有某個不可知的神明在操縱着一切?
“我們渴望知曉這個秘密,一直在追索其根源,卻始終沒有答案。而現在,以前看似斷絕的路徑,突然間掃平了障礙,重新擺在我們面前。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我想,大家也是。”
會場裡響起了轟隆隆的鼓嘈聲,但歐陽辰語句依舊平直、鎮定:
“最初,我為本次協會活動定下的代号是‘破網’。無形的魔鬼,織下了一張大網,試圖在這個大都市裡捕食,我們需要把它斬斷。
“但現在,我要稱它為‘路标’。過去幾十年的探索,我們一無所獲。直到格式論的出現,掀開了人類追求個體進化的第一頁,這是一個普通人的理論,我們作為覺醒者,反而落在了後面,不可避免,會有些尴尬。
“作為覺醒者,我們的步伐要加快,我們理所應當是引導者,我們需要抓住每一個機會,作勇敢的探險,然後告訴其他人,前面的路是什麼樣的,人類應該步向何方――向前的路标在我們這裡,榮耀必将永在我們手中!”
電車到站的提示音,把羅南催醒。
戒斷反應一旦開啟,就沒那麼容易過去。見了鬼的走班制,還有乾坤大挪移式的課程安排,一天下來,羅南5門主修課程,就換了5間教室,橫跨4座教學樓,往來于南北校區之間。
以前身體狀态好的時候,還不覺得,今天一輪跑下來,羅南已是昏沉錯亂,坐在校内電車上,都迷迷糊糊的進入半昏睡狀态。
他拍拍臉頰,提振精神,緩步下車。
現在是下午3點4o分,進入社團活動時間,羅南的目的地是精密電子興趣社,那裡長年延請各家電子制造企業的技術大拿,開展維修教學,也是dIy愛好者的天堂。
羅南此去的目的,自然是修理損壞的仿紙軟屏,習慣性的工具損壞,處處受限的感覺,甚至比戒斷反應還糟糕。
不過,他的運氣似乎是在上午的“通靈繪畫”中用完了,精密電子興趣社已經把維修教學業務做到飛起,生意興隆。今天又延請了某位業内級大牛,維修者、愛好者、求助者把寬闊的業務大廳擠得滿滿當當。
他在人群中擠了二十分鐘,也就是剛剛拿到預約号而已。
最後,羅南實在受不了大廳内的擁擠人流,躲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然而眩暈和過份敏銳的感應,時刻侵擾着他。
午後的陽光刺破行道樹的蔭蓋,落在羅南側臉上。他還是頭一回覺得,秋天的太陽,竟然如此火辣,半邊面頰幾乎要燃燒起來,甚至于都嗅到了皮肉烤炙的焦臭味兒。
毫無疑問,這是幻覺。
羅南停在路旁,釘子一般站着,嘴唇微微蠕動,十六字真言由口入心,冰泉般幽咽流淌,将迷離恍惚的雜念,逐步沖洗淹沒。
剛有些好轉,半垂的眼簾之前,有陰影劃過。
羅南霍然睜眼,倒讓揮手之人吃了一驚,稍退半步,手肘下沉,擋在兩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