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哥們兒不像保镖,倒像是持槍火并的黑幫份子。
不過,在前所未有的情緒推動下,謝俊平很快就振奮精神,昂然道:“隻憑齒輪這一個作品,蔔清文女士就是我們學校的驕傲!但很可惜,天妒英才,蔔女士在完成這個作品6年後,就不幸去世。此後齒輪裡人員更疊,沒有誰再記得,當年那位驚才絕豔的學姐,直到今天……”
謝俊平大步走到羅南身邊,一把攬過他的肩膀:“直到今天,蔔女士唯一的兒子,羅南同學,追尋着母親的足迹,進入知行學院學習。經過一個月的追尋,他找到了當年母親的作品,卻目睹秩序俱樂部衰敗,齒輪缺乏維護,痛心不己,主動要求加入社團,貢獻他所有的力量,讓這處傳奇的建築,重新煥他的光彩……這個理由夠不夠?”
羅南往肩膀上的手掌處瞥了一眼,終究沒說什麼。
最難伺候的那位都沒異議了,謝俊平的氣勢更是水漲船高:“郎學弟,朱律師,雖然我們知道,秩序俱樂部很可能将成為曆史,但蔔女士為學院做出的貢獻,羅南同學為母親榮譽的付出,應該也必須受到學校的支持和鼓勵。
“雖然這是我的個人意見,不過我把話放在這兒,如果有異議,你們可以置疑嘛,告也沒問題,告到學生會、校友會、家長會、校長辦公會、董事會,我都是這份說辭!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我倒要看看,是誰能割斷蔔女士和羅南學弟的骨肉血脈?是誰能打得掉他們之間的母子親情!是誰能把咱們學校的人文傳承,踩在地上糟踐!”
謝俊平此時的氣勢,當真是排山倒海,他瞪着眼睛,先指向不相幹人等:“郎學弟?”
郎鼎苦笑擺手,不和他沖突。
謝俊平又看話最多的那位:“朱律師?”
朱律師臉色微微青,沒有立刻回應,似乎是在籌措辭句,
謝俊平哪會給他機會?此時他心中暢快,無以言表,最終就是哈哈一笑,攬着羅南肩膀,揚長而去。
前所未有的大勝利!沒走出幾步,謝俊平簡直要熱淚盈眶,特麼這是他次沒看提詞器,沒用内置耳機的激情演講好不好?
效果簡直爽到爆!
可惜,可惜,就是沒有錄下來,以後想回味都不可得……等等,也許有個法子。
一念既起,謝俊平扭頭就問:“南弟啊,我這回的形象,你給畫一幅……呃,對不起。”
謝俊平這才現,剛剛情緒激動忘形,到現在還攬着羅南的膀子沒撒手呢。被這位爺冷森森的視線一掃,當下就縮了脖子,忙把手抽回來。
哪知下一刻,羅南就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學長,好口才。”
謝俊平咳了聲,又想矜持一下:“這幫訟棍我見多了,也是阿姨和南弟給的底氣……”
到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咧嘴大笑,末了又管不住嘴:“話說南弟,你就給一幅呗,不留個紀念太可惜了。”
羅南竟然沒有拒絕,隻是道:“我先去買一塊軟屏。”
謝俊平都沒指望羅南能回應,突然得了這麼個答複,乍愣之後就是大喜。其實一副畫像不算什麼,可這代表着他和羅南的交情,确确實實已經進入了新的階段。
他立刻拍胸脯:“這個我請!”
“……不用,謝謝。”
羅南笑了一笑,很快又斂去。他低頭翻開筆記本,到仿紙軟屏那一頁,看破裂的屏面。片刻之後,就開啟金屬環,将仿紙軟屏取下,在手中掂了掂,忽地作勢欲甩。
旁邊謝俊平吃了一驚,本能地去拽羅南的胳膊。哪知還沒上力,羅南自己停了下來,對謝俊平笑笑:
“破壞衛生不太好,是吧?”
不管羅南什麼瘋,謝俊平都是猛點頭,他深知李學成究竟是如何變成一隻死狗的,故而也能猜到,這塊仿紙軟屏對羅南的重要意義。不免擔心羅南因一時之情緒,做出他日後悔的的選擇。
如果羅南自己能想通,那當然是最好不過。
羅南沉吟片刻,最終還是将軟屏放回筆記本裡,繼續往前走,仿佛什麼都沒生過。
第三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