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4頁)

紅狐幾個閃身,就出了作為接應點的購物中心,融入到繁華街區的湧湧人流中。等竹竿和剪紙沖出來,視線都已經被雨幕模糊掉了,哪還能看到紅狐的影子?

你們不是說我隻懂得放嘴炮嗎?老子現在就做給你們看!

紅狐嘴角噙着冷笑,向着今夜市中心最混亂的區域,大步前行。

“紅狐,不要做沒意義的事!”

“占不了道理就要撒潑打滾嗎?”

加密頻道裡連續切入兩個信息,前面是何閱音開口,後一句自然是章瑩瑩。

兩句話幾乎同時出口,随即何閱音就以空前嚴厲的眼神刺過來。就算以章瑩瑩一貫的跳脫性情,也瞬間窒了一記。

就在章瑩瑩想要反擊之時,白心妍湊在她耳邊講:“喂,不能把人逼得走極端!”

章瑩瑩張了張口,什麼聲音都沒出來。受白心妍提醒,她确實現,紅狐的狀态不太正常,甚至有點兒“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兒。

至于麼?

也在此刻,紅狐嘶啞的嗓音進入加密頻道:“那你講明白點兒吧,秘書小姐。你給我講清楚,意義在哪兒?這該死的晚上的意義在哪兒?”

紅狐依舊是用“低級錯誤”的方式通訊,根本不管左右行人投射過來的異樣眼神。他破口大罵之後,又是啞聲自嘲:“既然都沒意義,也不差我這一件。”

話音落地,他腳下更快了幾分。接應點與霜河實境的距離,其實要比盂蘭酒店更近,他暗施腳力,說話的功夫,就遙遙看見正被射燈和警燈包圍的“三角飛船”。

前方,是從霜河實境方向撤出的一波波人流,他們腳步或急或緩,神情則在怔忡、慌亂、興奮、好奇之間來回切換。

紅狐不閃不避,迎着人流撞上去。他雙手抄兜,用最放松的方式,逆流前行,手臂、肩頭屢次擦撞,卻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嗯哼,很熟悉的感覺,這些無知的面孔,與湖城也沒什麼分别。

第一百一十四章

崩到的(下)

紅狐唇邊的冷笑仿佛是用刻刀雕刻而成,這也是他習慣的弧度。荒謬的既視感層層襲來,使他的記憶有些騷動,似乎很久以前,也是這樣的城市、這樣的夜晚,這樣的人流,這樣的自己……

隻不過,前方沒有“三角飛船”,有的隻是拼命藏匿氣息,慌亂逃竄的目标。

哦,記起來了,多麼完美的行動,

一幫和他同樣出色的朋友、同行,用十日夜的時間布局,完美執行了每一個環節,由他這個“都市獵手”執行最後一擊。

在最繁華的市區,沒有傷到任何一名無辜市民,從容擊殺目标――那個以傳教名義,虐殺婦幼祭祀邪神的所謂“狂信徒”。

肮髒的血液濺到他的夾克上,卻如同肆意噴濺的香槟。那一刻,所有的參與者歡呼雀躍,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剛過了“入會考評”的年輕人,連覺醒者都很少,卻利用嚴密的計劃和高度的執行力,層層磨削目标的本錢,制造各種有利形勢,最終将具備“B-”實力的狂信徒完美擊殺。

然後呢?然後是什麼?

教團在湖城肆無忌憚的報複性破壞、參與行動的名單洩露、點名道姓的追殺,短短幾天時間,參與行動的年輕人,死了一半有多。

在此期間,協會做了什麼?

總會一紙“行動完全不顧後果”的評價與申斥,分會一張等同于驅逐令的“避險車票”,以前同道好友的“閉關遠行”……

僥幸活命的他們,像狗一樣從湖城跑出來,躲入荒野,星散四方。如今聯絡,十有九不應,不知所在,不知存亡。

這特麼就是結局啊!

人流在紅狐身前分開,無數似曾相識的模糊面孔從肩膀兩側流過,他的心情莫名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平靜狀态,甚至還能開點兒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