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9頁)

紅狐對古文上造詣淺薄,聽得昏頭昏腦,隻有舉手投降:“會長……”

歐陽辰也沒有難為他的意思,一笑便道:“我也不是專業讀經的,這幾句就我個人理解,意思就是:每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當他去建立更高層次的邏輯時,對紛雜的世俗邏輯再難分心應付;而當他形成高層次的邏輯時,世俗邏輯對他也将毫無意義。所以,世俗的聰明人,總能看到他的昏昧和稚拙。

“世俗邏輯和高層邏輯距離越遠,對比越是強烈,到一定層次後,甚至已經無法溝通,背道而馳。故曰:明道若昧,進道若退,夷道若?K。”

歐陽辰注視那個小巧的投影,眸光幽遠:“更高的層次,更強的對抗,用俗人眼睛看到的影像,去評估他的作為,又怎麼知道裡面的辛苦呢?況且,他還是個新手……一切都要從頭積累。”

第一百一十六章

觀星座(上)

霜河實境a區,包廂區域和公衆競技場交界處,一行人正面面相觑。何閱音停了口,更早前,紅狐那邊進入了奇怪的緘默狀态,無論如何都沒有反應,前面的激動情緒,有如燃盡的篝火,灰飛煙滅。

“她号施令可以,交心的本事,我看也一般。”章瑩瑩低聲與白心妍耳語,标準的站着說話不腰疼。

白心妍再度把她的脖子勒緊,讓她閉嘴。

何閱音倒是安靜如初,隻是垂下眸子,似在沉吟。

大街上,竹竿快步向霜河實境方向行去,同時利用周邊的監控鏡頭,轉了幾圈兒,終于捕捉到紅狐的影像。畫面角度不太好,但還是可以看到,紅狐那身醒目的紅夾克。他正樁子般站在人流中,靜靜呆,不知在想什麼。

竹竿長出口氣:“沒有直接沖進去就好,那些話也算起效果了……”

剪紙努力擺動微胖的身軀,跟上竹竿的腳步,嘗試出主意:“能不能搶在頭裡驗證一下?”

兩個人的對話特意避開了加密頻道,免得給紅狐造成刺激。

竹竿想也不想,搖頭道:“太危險了。”

按照羅南更新的動圖,距離何閱音等人最近的,就是那個被标識為祭騎士的屍體。可是,各個祭騎士間隔的距離并不大。

此時的霜河實境a區形勢,就像是一盤詭異的棋局。以豪華包廂區域、公用競技場為楚河漢界,将協會一方與公正教團一方隔開。

協會這邊排出車馬炮,還沒怎麼上手,那邊的老将便與自家的士象打成一團,但其餘棋子都是齊備,且陣列森嚴。按說這些車馬炮卒,都是為吃掉自家老将預備的,可協會若真要“過河”,那麼相應壓力,自然都要由協會承受。

聽了竹竿的解釋,剪紙攤開手:“驗證要出事,不驗證還要出事,這不折騰人嘛!那位羅老闆,總該說個明白話呀?”

剪紙對争論雙方本來不持立場,可紅狐激烈決絕的反應,多少激起他一些同情心思。同時,羅南長時間的沉默,也讓他有些不滿。

就算是個半大孩子,既然踏進圈子,參加行動,就要表現出足夠的專業素養和協作能力。尤其是這樣的危機時刻,一個“坑貨”把整個團隊坑殺掉,就是轉個念頭的事兒。身為團隊成員,誰不戒懼?紅狐說到底隻是反應過激罷了。

剪紙又往加密頻道裡瞥了一眼,然後不出意料地看到了那張年輕稚氣的面孔。不知怎麼回事,共享視角的貓眼,已經把視線定格在羅南臉上很久了。

這個看上去青澀稚嫩的高中生,在剛剛那場争論迄始,就進入了沉默狀态,無論是諷刺的言論,還是支持的動作,都沒能讓他動容。再仔細看,羅南應該還在搞“全域感應”那套,眼睛空茫,神思缥缈,注意力并沒有放在紅狐之事上。

這種做法,往好了說,是盡職盡責,寵辱不驚;可誅心地講,未免也太高傲孤僻,自私冷血!

現在的孩子啊……

剪紙的看法,有些偏向後者,但他終究比紅狐平和,最後隻是給貓眼了個私信:“喂,小貓,你看出什麼沒有?”

貓眼并未第一時間回應,視角也沒有任何變化――這是看入神了?

剪紙無奈,隻能再:“有沒有可以驗證又不刺激教團的法子?”

也正是在信的瞬間,他莫名想起,在協會中級培訓班的“團隊協作”課上,那位著名講師的論斷:當一個團隊的公共頻道閑置,私聊私信盛行之時,距離分崩離析就近在咫尺。

剪紙咧咧嘴,再看加密頻道裡的羅南影像,感覺就更糟糕了。便在此時,貓眼的視角晃動,好像那邊也有人招呼她。

“小貓,你怎麼說?”霜河實境内部,章瑩瑩實在忍不住了,她用力把白心妍鎖喉的手臂撐開一些,招呼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