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就導緻了,真理天平的“不平衡态”,又有加重的趨勢。
看着白色秤盤的高度,又重新下移,不說鄭曉,連一直不怎麼專心的安成禮,也不由得再分些心力回來:
如果“不平衡态”無法轉化為“平衡态”,就代表着施法失敗,他們三位主祭都要受到嚴重反噬,這可要比前面“秘書”制造的那回慘烈多了。
“一秩序,一世界。”
安翁輕輕歎息:“我喜歡秩序,秩序是通向真理最光明的路。可有些時候,我們必須摒棄低級的部分,與高級的部分作以置換。用低級的世界作為通過高級世界的階梯……”
“安翁!”鄭曉越覺着不對了,剛剛安翁要求切斷三棟大樓的電源,他就認為很不妥,而照現在的說法,豈不是要更甚一步?
更甚一步,是哪一步?
安翁的回應如此明白:“秩序之前必為失序,新生必然伴随滅亡。”
意念未滅,霜河實境之中,便炸起了刺眼的光芒,沖擊波瞬間掃平了一側的玻璃牆面,在漫天飛舞的碎片下,七八道人影在光芒中散射開來,投向三棟聯體大廈。
與此變故交相呼應,三棟大廈之上,多處槍火噴射,撕裂了漸歸安定的黑暗。
第一百二十二章
邏輯界(上)
“安翁!”
鄭曉意念震蕩,情緒惶急,他很想對安翁叫嚷:我們徹底過線了!
之前生的一切,都可以用與柴爾德的激戰中,無法顧及平民來解釋,甚至反咬一口,稱“敵軍”選擇戰場不專業,也是常有的事。可如果一意孤行,直接撕裂政府社會治理的底線,一味“恐襲化”、“擴大化”,與荒野上的遊民組織又有什麼差别?
如果真的惹惱了星聯委乃至于地方實力派,多方聯合,興師問罪,就算是主祭團,也很難為他們開脫。
“安翁!”
安成禮也慌了神。他的想法和鄭曉差不多,但要更進一層:一旦事後追究,安翁老朽,又是老資格,已經不在乎什麼,祭騎士隻管執行,那些槍手連命都未必能保下來,最後承擔罪責的,也隻剩下他和鄭曉!
而以他前面糟糕的表現,很可能吃到更多的挂落。
不管鄭曉與安成禮怎麼難受,引爆的事态都不會再歸零。
槍火在黑暗中瘋狂跳動的時候,真正恐怖的祭騎士們,在“三角飛船”頂部瘋狂加借力,躍起半空,目标就是周圍三棟大樓。
身後爆起的強光,警燈錯亂的紅藍光芒,交織在一起,預示着接下來的混亂場面。
這絕不是轉移,也不是擴大戰場,純粹就是一場破壞,很有可能是肆無忌憚的那種。
“巴澤!”
安成禮自認為與巴澤還有一點兒交情,忍不住與那邊聯系,想搞清楚安翁究竟是怎樣的安排。他知道這其實沒有意義,可不弄清這個,他簡直就要窒息了。
然而,巴澤沒有任何回應,而在安成禮試圖繼續呼喚的時候,他的頭皮緊,意識像是突然墜入了冰層,什麼意念都不出去。
“巴澤現在要比你忙碌得多,為什麼不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比如:保持安靜?”
安翁的意念在“天演領域”中流動,成為了一切的主宰,安成禮隻能縮在一角,像一根裝飾性的柱子。
幾個人的意念交流隻是短短一瞬,此時大廈内部跳動的槍火還烙在很多人的瞳孔中。
可接下來,來自其他方向的彈道軌迹,撕裂了夜空,打穿玻璃幕牆,将持槍的人影轟得四分五裂。而更早一線,B棟上的槍聲就隻剩下了餘音。
天演領域忠實地将這些變化傳遞回來,形成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