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到,即使現在依舊是“白下黑上”的格局,可趨勢就是:白色秤盤慢慢擡升,黑色秤盤緩緩下沉,兩邊的份量差距,正逐漸抹平。
當然,代價就是安成禮、鄭曉,甚至是安翁身上流失的力量。
“為什麼選我,為什麼選我!”
安成禮不甘心,施法者“獻祭”,肯定是三個人都有份,可現在的趨勢,他肯定是最先倒下的那個,憑什麼?
要知道,他還是安翁的侄孫,年齡更輕,前途更遠,比不過安翁,總要比鄭曉強一些吧?難道就因為他的審判官沒當好,沒有解決掉那個羅南?
正拼命掙紮的時候,天演領域中,鄭曉的意念切入:“安翁,你選的底物究竟是哪個?”
安成禮猛地一個激零,如夢初醒。
是啊,底物是誰?白色秤盤上,一直沒有顯現出來的“底物”,才決定了混亂元素的上限。如果那個東西的問題,低于三位主祭的合力,他完全是可以拯救的……
念頭方起,天演領域中,影像切換,呈現出的,應該是大廈之中的某處。
那裡剛被對撞的沖擊波掃平,柴爾德一身白袍,依舊纖塵不染,而比他更強壯的巴澤,卻像一頭失控的犀牛,在高奔馳中,身體甩飛,撞碎了玻璃幕牆,墜向大廈底部。
這個高度還摔不死巴澤,但注定了短時間内,他很難再糾纏柴爾德,至于其他的祭騎士,沒有他這個盾牌頂住,沖上去也毫無意義。
柴爾德擡頭上看,天演領域正好給他一個特寫。
這位對天演領域的“關注”顯然有所感應,灰瞳側轉,指向大廈外面的昏暗虛空。
下一刻,他身形驟起,越出窗外,踩着樓體,飛縱而上,幾十層的高度,大概也花不了他多少時間,便可以登上頂層。
“真理在上!”
激憤惶然的安成禮也好,相對平靜的鄭曉也罷,在确認了安翁的意思之後,兩位主祭都要窒息了,不可控制的絕望席卷他們的心靈。
是柴爾?裕?那個僅在“凡者”之下的強者,他就是安翁找來的底物!
三個主祭中,最強者是安翁,但他已經老朽,精神修為再怎麼強大,肉身随時可能崩潰。剩下兩個人,加起來都未必比得上安翁一個。
純以氣血能量考慮,就算是兩個安翁,就能比得上“真理之耳”嗎?
很顯然……不能。
既然如此,收集不到足夠的混亂元素,真理天平的“不平衡态”,真會把他們三個吸幹的。到時第一個完蛋的,就是安成禮!
“不,不!”
安成禮心神不定,力量流失更快,他試圖去招呼那些手下。而看他現在如瘋似癫的模樣,還真有幾個親信想沖過來幫忙。
可才到半途,安翁歎息一聲,從寬大的袍袖中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架起一個三角形,其餘六指交叉,形成一個與天演領域相對應的印訣:
“愚蠢無所謂,肆無忌憚地暴露,才讓人無奈。”
安成禮張大嘴巴,眼睛都要突出來,就在他幾乎要撕裂的眼眶之前,天演領域一直隐而不顯的防禦機制無聲啟動,光線圖形從那幾個安成禮的親信身上交錯而過。
幽暗的火焰轟聲燃起,從外到内,由内到外,把這些人燒了個通透。偏偏一時不得死,在凄慘的叫聲中,手舞足蹈,将恐怖和絕望,融入這火焰裡,映入同伴眼中,深透心底。
天演領域将這幅情景清晰呈現。焰光飛騰,卻是寒若冰封,教團一衆祭司、騎士,都僵愣在當場。
安翁沒有明說,可是其中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三位主祭加起來,也抵不過柴爾德,可如果用更激烈的方式,用更多的人‘燃燒奉獻’的話,是不是足夠了呢。
真理天平的投影上,秤盤還在不緊不慢地移動,混亂元素持續積聚,可究竟是該期盼它慢一些?還是快一些?